难追
舌头放平抻直,将要发出那个“一”的音节,前面开车的隋意透过后视镜瞥过来,说道:“辽原认床,这两天住院估计没睡好,你要不……让他靠靠?”
“你怎么不来让他靠着?”
隋意关上车窗,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那可不行,我肩膀是给女朋友靠的,我很守男德的。给他靠像什么样,gay死了。”
“巧了,”宋弥新用力推开辽原的脑袋,“我肩膀是给男朋友靠的,不外借。”
“那不早晚的事?”
宋弥新冷笑一声:“你别咒我。”
“你把他衣服撩开,他里面有八块腹肌,保准你看一眼走不动路,”隋意羡慕的直咬牙,“夜宵都是一起吃,怎么只有我腹肌没了,操。”
宋弥新凉凉地看过去,辽原刚醒,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半睡半醒地和她对视一眼,眼神朦胧惺忪,然后抬手摸索按开车窗,路边的梧桐树飞速倒退,他醒了会儿神,才慢悠悠地转回来,问道:“看吗?”
“看什么?”
“腹肌,”冬天容易口干舌燥,他舔了一下嘴唇,修长细直的手指攥紧衣角,指骨绷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不让你费力,我自己撩。怎么样,看不看?”
不等她作答,辽原自作主张地撩开衣服,腹肌明目张胆的袒露,冷空气从半开的车窗里蹿进来,腹肌情不自禁地绷直、瑟缩,细微的身体反应绽放在眼底。
眼神一愣,她定定地望着那颗半掩在运动裤里的黑痣,黑色裤腰里缝了一层松紧,平而直地箍住细腰,半颗痣露在外面,微微越出那条直线。
海平面虚掩的一点落日,层叠峰峦后的半弯火轮。
心口微噪,她一瞬间想起少女时期非常感兴趣的一个问题——除了喉结和手指,他不为人知的痣藏在了哪里?
宋弥新故作镇静地移开视线,不咸不淡地说:“请你自重。”
辽原盯了她几秒,又欺身拉近距离地盯,而后抬手指了一下她的耳朵,语速不疾不徐:“你耳朵红了,宋医生。”
“嗤。”隋意忍不住笑出声音。
“哦,”宋弥新依旧从容,“风太大吹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也觉得风挺大的,”辽原坐好,随手把车窗关了,手指碰了碰前面的主驾驶,“隋意,你水给我喝两口,渴了。”
隋意抽出水杯架里的水递给他,说道:“这都开到哪儿了,怎么越开越偏,我都没来过这儿。”
辽原拧开瓶盖,扫了一眼外面的荒芜,瓶口压着唇肉陷下去,上唇不碰杯口地往喉咙里灌了两口,喉结滚动,他和宋弥新的声音一同响起,音色像一把嗡响的琴,低淡且性感:“修理厂,我的车在这儿修过。”
“修理厂,我朋友开的,”宋弥新不忘给朋友打一个广告,“她很厉害,你下次车损或者想改装可以来试试,身边要是有朋友需要修车可以介绍一下,提我的名字有打折。”
“你朋友啊,”隋意看着后视镜往里倒,“男的女的?厂子开这么偏僻,不好找啊。”
“女生。”
隋意滞了一秒:“女生开修理厂?还这么偏,多不安全。”
宋弥新不置可否地笑笑,辽原拧紧杯盖,声调散漫:“应该不至于不安全,厂子里拴了两条狗,看见人来恨不得把人咬碎的眼神。”
“嘶,她养高加索和杜宾啊,高加索是大型猛犬,市区里不准养的,”方向盘来回打两圈,隋意停稳车,“高加索的撕咬能力是公认的,这要是放出去,人就是它玩具,直接能让咬废了,杜宾的撕咬能力也是一绝,护主和领地意识特别强。”
一行人下了车,隋意隔着远远地逗那两条狗,高加索四爪伏低在地面,腰背拱起,目露凶光地盯着隋意,脖颈上的铁链铮铮作响,是一个要攻击人的姿势。
“奥克索,no。”许如柏听到动静,立刻出声阻止。
奥克索没有停的迹象,仍旧凶狠地盯紧隋意,身体慢慢试探往前,直到铁链绷直绷紧勒入肉里还不肯放弃,像要下一刻就能挣断甩脱,许如柏沉下眼神,再次重复:“是客人,奥克索,no!”
“你这狗真……”隋意转过脸,剩下半截的话吞进嗓子,他一改叉腰懒散逗狗的贱样,笔挺的站直,“我是隋意,宋弥新的朋友。”
“许如柏,”她的声线平稳,确认奥克索已经静下来了,才侧目看向隋意,“别挑衅奥克索。”
隋意伸手蹭了一下鼻尖:“不会了。”他也没料到高加索这么猛,大有一副宁愿勒断自己脖子也要扑过来撕咬的架势。
许如柏没再看他,摘掉沾满机油的棉手套往汽车引擎盖上一丢,路过宋弥新时低声道:“我去换身衣服。”
“嗯。”
相比奥克索的凶猛,旁边那只杜宾就显得好客许多,至少没有冲着来人低吼龇牙,宋弥新解开它的束缚,瞄一眼装成一副可怜相的奥克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