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
“单口相声?我可不行。”
“这就是你对自己定位的不清晰了,”孙雅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转头看向宋弥新,“你说,她是不是特适合讲单口。”
听她俩对话莫名想笑,宋弥新扯了扯唇角:“我觉得……”话音一转,“你俩都挺适合的。”
她俩怔愣了两秒,同时笑出声音。
“也不是不行?”
“宋弥新你有福了,天天免费听我和孙雅讲相声,小日子美的嘞。”
宋弥新笑了笑:“周水彤,友情提示,还有五分钟断电。”
“啊啊啊啊我不想摸黑洗澡啊——”她尖叫一声,抱着衣服冲出了宿舍。
等人走后,孙雅躺在凉席上,后背贴着凉席,双腿压着白墙,后颈搭着床沿,任由潮湿的头发滴滴答答,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保持着晾头发的姿势看向宋弥新,问道:“来了半年多了,怎么没见你和你男朋友打过电话?”
“国际长途太贵了,”毛巾绞着头发,水湿被柔软吸附走了大半,她声音如常,“不如省省话费,多换两顿中餐馆的土豆牛腩盖浇饭。”
孙雅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谈恋爱好清醒,吾辈楷模。”
宋弥新不置可否地笑笑,她从来不觉得和辽原谈恋爱的自己很清醒,她做不到清醒着和他相爱。
没有人能在真正的爱里保持头脑清醒。
如果能一直保持清醒,那说明不够爱。
她每天太忙,只有睡前要听白噪音的时候,才会记起翻日历。手机对准二维码,“滴”的一声,AirPods传来小猫吃肉糜的声音,白噪音播到后半段,多了一道沉闷的打火声,指腹摩擦银和铁的声音被收音麦很好的捕捉,一下又一下,节次且均匀。
录完那段白噪音,辽原抬手摁了摁晴明穴,声音裹着浓浓的困意:“我也要去睡了,好困。晚安。”
白噪音中断,她被这段白噪音带入睡眠,还梦到了辽原。
梦里,她靠坐在辽原的怀里,和他一起看一部爱情电影,电影里的他们接吻,她也回头,指尖碰了碰辽原的下颌,男人的下颌冒出新生长的青茬,摸着刺刺的。
手感让她上瘾。
她顺着青茬逆着摸,辽原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睫尖颤了颤,她主动吻上他的嘴唇。下摆倏地被一只大手卷起掀开,指关节的茧抵着柔嫩的肌肤摩挲,似静电吻过,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感。
并拢踩在沙发上的腿忍不住绞紧,辽原裹住她一阵疾风骤雨的团弄,另一只手拢紧她的脖颈,手指摁在跳动的颈动脉上,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含住湿漉漉的水红用力地吮咬。
嗓子里哼出难耐的低吟,辽原抱着她转过来,任由她骑着自己的大腿,线条流畅的头颈伏低,缓缓地嘬吻她耳后的敏感肌肤。
嘬吻和倏忽落下的雨频率一致。
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她受不了这样的辽原。
他掌控着一切,有条不紊却又漫不经心地玩。
暴雨倾盆而至,敲窗的雨声惊醒了宋弥新。在梦里的缺氧感如影随形,她醒来的那一秒,本能地张嘴吸氧,脸颊潮红又热,她缓了两三分钟,掌心撑着床板坐起,起身去把窗户关上了。
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干脆翻开日历的下一页,静静地听辽原为她录的白噪音。很巧,白噪音也是雨声,骤雨卷落枯叶的声音萧瑟,骤雨转为小雨,清冽的雨声揉着心弦,低淡的声音响起:“睡着了?”
默了五分钟,他再次开口:“我想你了,顶顶。”
三十五分钟的白噪音,他把思念放在了最后。
却不知,宋弥新也在想着他。
一年期满,援阿尔及利亚的医疗团队圆满完成任务,离别那天,阴雨转晴,万丈光芒穿透云层,日光被停机场的建筑切割成了锋利的光影,落在飞机的尾翼。
孙雅还记着回国搓澡的计划:“回国第一件事,去澡堂子,谁要一起?”
“恐怕不行,”她的语气残忍,“领导在等着我们回去述职。”
协合医院的领导确实在等着医疗队回去述职,12小时30分钟的飞机刚一落地,袁医生就带着医疗队回医院述职了,两小时的述职结束,宋弥新打车回到定慧西里。
进了小区,远远就看见张女士踮脚张望的身影,鼻子一酸,她跑过去:“妈妈。”
张女士抱住她,眼睛也红了:“怎么瘦成这样?骨头都硌手。”她攥紧宋弥新的手,“饿了吧?上楼,我烧了一桌子好菜,就等着你呢。”
“是啊,”危擎刚笑呵呵的,“你妈妈知道你要回来,从早忙到晚,外面冷,快进去吧。”
张女士准备的接风洗尘宴实在有点夸张,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全在这儿。
“妈妈,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这还夸张?我还嫌不够呢,”张女士给她倒了一杯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