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
十余名缇骑始终潜藏在树林里,监视着军队的动向,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些士兵都丝毫没有行动的迹象,没多久,一群人进入了安珞阳的视线。
远远便可看见,为首的那人正是陈应诏,他身边跟着沐昌祚。
兴牧看见自家大人来了,忙不迭地从树上跳下来,冲到陈应诏身边跟他汇报这几日发生的时候。
汇报完,陈应诏便挥手让后面的人下马,他和沐昌祚徒步继续往前走,剩余的人在缇骑的指引下把马牵到其他地方。
没过一会儿,卫总旗就跑过来了,三人围站在一起商量后续的行动。
安珞阳离得远远的,听不清他们的讲话,突然看见卫总旗突然朝她所在的地方指了一指。
陈应诏顺着方向抬头看,果然在前面一颗高大的树上看见安珞阳的身影。
四面相对,陈应诏冲她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安珞阳攥住一根藤蔓往下滑,落到到陈应诏旁边的树上,说道:“等你见了黔国公之后,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好。”陈应诏转头吩咐卫总旗:“让所有人都集合,不用监视了。待会你去他们的营地,就说世子来了,要见黔国公。”
“是。”卫总旗领命带着人离开,安珞阳见无她的事,便顺着藤蔓跳到另一棵树上,借着交错密集的树干,逐渐远去。
这里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要是待会打了起来,她可不想卷进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目前一切都很顺利,没多久,卫总旗就回来了,“国公爷让世子您过去。”
陈应诏和沐昌祚对视了一眼,沐昌祚此时变得有些激动,重重点头,“我一定会说服我父亲的。”
陈应诏默然颔首,并未多言。
二十名缇骑集合完毕,连同沐昌祚带来的亲兵一起跟在身后,往远处的营地走去。
穿过树木的防线,便可清楚地看见人为开辟出来的大片空地,和搭着的大大小小的帐篷。
“世子,将军在帐中等你。”在外围看守的士兵看见沐昌祚,立刻跑过来领他进去。
陈应诏亦步亦趋地跟在沐昌祚后面,士兵一直带他们进入了一个大帐篷内,账外的亲兵进去通报,与此同时,便有一道洪亮且急切的声音从帐中传出响起:“快进来!”
不出所料,应该是黔国公。
掀帘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一张矮桌旁,此人身形伟岸,身穿一间金色甲胄,外罩墨绿色披风,赤色方脸上一圈络腮胡,双眼沉着,不怒而威,是典型的武将长相,身上带着长年带兵行军而形成的威严和气势。
沐昌祚还未来得及说话,黔国公就急匆匆地说道:“昌祚,快同我一起,带着这些人回府!”
“父亲你——”
这让沐昌祚和陈应诏都始料未及,本以为劝说黔国公还需要一番功夫,没想到他根本不用劝说,直接就放弃了。
“是我糊涂了……”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沐家的累世名望不能毁在了我手里,只希望现在为时不晚。”
“父亲……”沐昌祚多日以来的忧惧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但同时,他看了看身后的陈应诏,有了另一层谋算。
黔国公注意到了沐昌祚旁边站着的陈应诏,问道:“他是谁?”
陈应诏拱手行礼:“下官是陛下派来调查此事的锦衣卫千户,也是宁阳侯陈大纪的次子。”
黔国公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宁阳侯陈家……你是玉环的内侄孙?本侯正准备回云南府,你也就别多心了,毕竟我们两家关系匪浅。”
陈应诏本想说陛下已经得知叛乱的消息,但话到嘴角,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改说道:“下官此行,是来沐老夫人和姑母去南京的。”
陈应诏话音刚落,就听见沐昌祚说道:“父亲,朝廷有人上谏污蔑你意图叛乱,陛下还派来了一位姓邹的巡抚,此时正在云南城里。”
黔国公脸色大变,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你说什么?”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陈应诏目光暼向沐昌祚,见他神色毫无矫饰,似乎是不加思考就脱口而出。
但他这时候将消息抖落出去,引起黔国公的惊疑,很难说不是有意的。
面对着黔国公的猜疑和怒火,陈应诏抑制住内心的惊慌,手缓缓摸向腰间,同时脸色丝毫不变地说道:“国公爷,两个月前,有一位小官给陛下呈了一封文书,说您意图叛乱,圣上这才派人来取调查的,但此事并未有定论。”
“叛乱?这怎么可能!我才是半月前才决定带兵出城的,并且我也已经及时调转回头,怎么可能会有人两个月前就知道,还有你说是谁呈的文书?”
“江州一位县官,但现在人已经暴毙,国公爷可否告知,您之前是要往哪里去?”
黔国公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是去车里宣慰司,我半月前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