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葱椒盐小麻花
才平静下来,指着那老虎问道:“那是什么?”
裴少膺道:“原来你竟不知道。大宁风俗,每当妇人有孕,其亲友姊妹都要做一只布老虎送给孕妇,以佑生产顺利,母子平安。这布老虎瞧着有些年头了,不知她为何还留着,未曾送出去。”
江流春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这布老虎定然是当年银萍做给纯嫔的,只可惜还未送出,纯嫔便受了暗算死于非命。银萍临死前必是抱着这小布老虎,这才让小布老虎沾染了发黑的血迹。
江流春想到此处,心中的害怕竟消减大半,走上前去将那布老虎拿在手中细看。她直觉手感有异,布老虎内似乎塞了东西,便取了剪刀将那布老虎拆开,果然取出一封书信来,字迹歪斜潦草,但是词句大抵还算通顺。
“待你来寻我时,我应已去见纯嫔娘娘了。对不住,你剪刀上之毒是我所为。我恨太后,恨皇帝,恨所有有关联之人。娘娘惨死,他们凭何安稳活着?可我被困浣衣局,无法成事,只得借你之手为娘娘报仇。若他们被你所做菜肴毒害,宫正司刑讯时你必会指出我来,而我畏罪服毒自尽,便可将你冤屈洗清。希望能以我一命,求得你原谅。”
裴少膺看罢,恨道:“好个自私阴毒的妇人!若毒害皇族这罪名扣在你头上,你必死无疑,哪里还有洗冤的机会!她若有血海深仇,自该亲手报还,怎能用他人的命做垫脚石!”
江流春握着那封遗书,久不能言。她以为那一日,银萍在她劝解后已然释怀。没想到她仇恨这般深重,竟铤而走险,不惜拉无辜之人下水,最终殒命。
夜风透过窗子扑进屋内,猛地吹灭了裴少膺手中火折子。江流春看着黑沉沉的屋子和窗外白森森的月光,身子微微发抖:“裴少膺,我们走吧。”
裴少膺带着失魂落魄的江流春回到太医院。此时夜已深,太医院中不过有三五位值夜的太医,见裴少膺带着女子回来,免不得投来好奇的眼光,却并不敢多问。
裴少膺有意大声道:“娘娘既派你过来学些药理,你便暂且先住在太医院。待学有所成,再回娘娘那里侍奉。”
江流春会意,垂首恭敬道:“奴婢明白,多谢裴大人指点。”
裴少膺在太医院有单独的住处,本要安顿江流春去他那里安歇,却被江流春满脸为难地拒绝了。裴少膺细想也觉不妥,只得把她安排去司药宫女的寝处,与一位叫做竹苓的宫女同屋。
第二日,宫里有位老太妃得了急症,太医令宋信之与裴少膺奉旨照看,寸步不得离。还好竹苓性子活泼温厚,年纪又略长些,对江流春颇为看顾,还教了她不少药理知识与养生窍门。
这一日,淑妃披香殿的宫女来了太医院,说是要取德音公主的药。竹苓瞧着那药还不够时辰,便让那宫女先回,等熬好了立刻送去披香殿。可巧竹苓手头事多,便央江流春代跑一趟。
江流春一听是要去给情敌送药,本想拒绝,可看到竹苓忙得焦头烂额,却又不忍心了,只得应了下来,问清了路线,便将熬好的药装在提盒中,往披香殿去。
到披香殿门口时,江流春遥遥听见里面有吵嚷声。一个宫女面露愁容地从殿内出来,对江流春招了招手:“你是新来的么?今日竹苓怎么不来?”
江流春认出那宫女正是当日挨张贵排揎的那个,生怕被她认出来,便低眉道:“竹苓姐姐一人守着七个药炉子,实在分身乏术,只得让奴婢前来。”
那宫女点点头,领着江流春进了披香殿。江流春听着殿内又哭又闹的动静,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