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粉茯苓饴
骨头,心知江流春未说假话,便漠然道:“你速速离开此地,管好你的嘴!”
江流春忙一把抓起地上的包袱,跌跌撞撞地往洞外跑去,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去。
没想到江流春刚跑了几步,便听见锐器裂帛之声。她回头一看,霎时吓白了脸。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将自己的衣裙后摆死死钉在土地上。
那女随从走上前来,一把夺走她手中的包袱,解开丢在地上。为首女子拾起那碎雪弓,一箭将江流春鬓边珠花射落于地,摔得四分五裂。
江流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女子走近前来,冷冷问道:“你是永恩侯府的人?”
江流春借着火光,看清了那张酷似华灼灼却满盈杀意的美目,求生欲极强地摇摇头,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咬文嚼字地喊起冤来:“女大王明鉴,我真的只是个平平无奇小厨娘啊!”
她这话说得没毛病,她本就不是永恩侯府的人,且本就只是个厨娘。
然而那女子怎会信她,顷刻之间,女子便以碎雪弓的弓弦抵住江流春的脖颈。江流春只觉那弓弦冰冷如蛇信,不禁冷汗直流,吓得连“女侠饶命”四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女子的声音冷冰冰响在耳际:“你若非永恩侯府之人,如何用得这印有陆氏族徽的包袱!又如何能有这稀世难得的碎雪弓!”
江流春哑口无言。这包袱是容雁声准备的,她拿了便走了,哪能想到永恩侯府连区区一块包袱布都要考究地印上族徽。
女子的随从伏下身子,极谨慎地翻检起包袱里的物件。她翻得极细致,每个瓶罐都要打开验看。
验到那装着蜜饯的罐子时,那随从眼神一冷,便奉与女子:“这小罐里是梅粉茯苓饴。这几日铺子里只有陆长离买过,听跟着他的侍卫说,是要买来讨好一位姓江的姑娘。想必这江姑娘,正是眼前这位。”
江流春一直听着这随从的声音耳熟,却总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如今听她这般说,她才想了起来,冲口便道:“木蓁?你是曼陀果子铺的掌柜?”
话音未落,她便痛呼出声。那女子手微一用力,弓弦便割破了她颈项上娇嫩的皮肉,疼得她一个劲吸冷气。
江流春惊惧之下,尚存一丝理智。此人看自己时眼神极为陌生冷酷,想来并非华灼灼本人。但是,她二人既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必是血亲无疑。与其为人鱼肉,倒不如赌一把,先发制人,保不齐还能震慑对方一番。
于是江流春咬咬牙,强作镇定地冷笑一声,道:“华姑娘,你杀我之前须想好了。你今日要了我的命,你留在京城外的那一位姐妹也没几日好活了。”
那女子眼神有了杀意,声音透露出难掩的紧张,手中弓弦越发紧了:“你怎么会认识灼灼!她现在何处?”
此言一出,江流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她赌赢了,华灼灼与面前这位冷血女杀手,只怕还真是孪生姐妹。瞧她眼中那焦急的神色,应是对华灼灼在自己酒馆中做酒娘之事一无所知。
江流春装作老谋深算的模样,含笑道:“你那姐妹来京城第一日,我便知她来路不明,必有所图。故我有意将她稳住,还给她安排了安身之处。”
女子眼中冒火,还未说话,木蓁已然先开了口:“主人,二姑娘出走数年,毫无音讯,这丫头奸滑,主人切不可为她所蒙蔽。”
女子冷静了些,仍有些犹疑:“这丫头若不认识灼灼,怎会知道我姓华?”
木蓁道:“许是那人说与她的。不如我们先将这丫头扣下,等那人来了,我们才好对质。恕属下直言,属下着实信不过那太医。”
江流春听得“那太医”三个字,一时愣住。她们说的难道是裴少膺?他怎么会跟这群北夏细作有往来?
她还未及细想,便被人掌击后颈,人事不省。待她再醒来时,人已置身于另一处更狭小的山洞。
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江姑娘,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