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险
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你不在这几日,江家二姑娘来过江梅记。”
江落月?江流春险些叫出声来。难道江家人察觉到了江梅记是自己的产业?与江家摊牌远不到时候,如此一来,当真是大大的不妙。
佟步光见江流春脸色煞白,忙安慰道:“姑娘别紧张。江二姑娘只是顺路歇脚吃饭,并非专程上门来寻晦气的,也并未在店里碰见林掌柜与荷花,应无大事。不过她那脾气,当真刁蛮得很,文昌上菜略慢了些,便嘴头不饶人。若非华姑娘绵里藏针地弹压着,没让江二姑娘占着半点便宜,只怕可有得闹呢。”
听见“华姑娘”三个字,江流春猛然警觉起来:“哪个华姑娘?”
佟步光莫名其妙:“姑娘是怎么了?咱们江梅记哪里还有第二个华姑娘?正是华灼灼啊!“
江流春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每日都在店里?一日都不曾离开?”
佟步光点点头:“可不是!姑娘不在,林掌柜又得两头跑,江梅记那边就靠华姑娘镇着呢。刚开始华姑娘还回住处去,最近客人越发多了,华姑娘就干脆住到江梅记里来了。”
说罢,佟步光便有点心虚,偷眼看向江流春:“姑娘,我虽半个月没怎么去夫子那里听课,可夫子留下的功课却一点没落下,我帮华姑娘照看江梅记时,书还是照样看的……”
江流春顾不得追究这小子的旷课行径,满脑子都被疑问缠裹。若果真如佟步光所说,华灼灼一步未离京城,那刺杀陆长离、指使水心下毒的女子,又是什么人?难道这世上竟有两个华灼灼不成?
敲门声轻轻响起。江流春往门口一看,来人竟是容雁声。江流春忙起身相迎,口内道:“姐姐怎么来了?”
容雁声握住江流春的手,神色歉疚:“妹妹,是我连累了你。这本是侯府自家的丑事,却要劳动你一个小姑娘独往那蛮荒之地。”
江流春洒然笑道:“你是我才认的姐姐,长离是我极重视的朋友,我怎可袖手旁观。听说北夏天辽野阔,我就当是出国踏青旅游了。”
她见容雁声仍愁眉不展,便有意玩笑道:“姐姐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把我来回的吃住盘缠尽数包了。”
容雁声竟当真了:“合该如此。母亲已然令窦嬷嬷去备办车马行装。”
说罢,她又唤松纹奉上一只长匣子来,对江流春含笑道:“这是我单给妹妹的。”
江流春一瞧,不由“啊”了一声:“姐姐……这……”
托盘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套极轻便的小弓箭,打造得十分细致,比当日容雁声练箭所用的还要小巧,一瞧便是女子所用。
容雁声道:“这碎雪弓,是十余年前家父寻巧匠为我打造的,比寻常弓箭轻巧许多。姐姐今日,便把它转赠给你。你去北夏时带上它,防身管够了。”
佟步光与桂子听了,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我们姑娘要去北夏?”
江流春与容雁声这才想起被她们视若空气的这二人来。江流春便简略说了前因后果。
佟步光眉头紧皱:“姑娘一定要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流春目光温和而沉稳:“一定要去。”
佟步光咬咬牙:“那我就陪姑娘一起去。”
容雁声一愣:“这怎么行?”
佟步光道:“这怎么不行?我虽然不是你们所需要的女子,却也有些气力,能护着姑娘。况且若只让我们姑娘跟那什么太医同去,我可不放心。”
桂子亦道:“我也跟姑娘同去。姑娘一路衣食住行总得有人服侍。”
江流春实在不舍得桂子一起去冒险,却怎么也劝不住,只得道:“姐姐,就让他们跟我同去吧,大家素日相熟,应对险境更有默契。”
容雁声略一思忖,便爽快道:“如此也好。你们一路照顾好你们姑娘。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夫人也会派人手在暗中保护。”
江流春顾虑道:“这怎么行?万一郡主派来的人被发现了,又要给侯府找麻烦。咱们这些盘算岂不是都白费了。”
容雁声心疼地摸摸江流春的头发,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心眼?只一心为了别人,倒不爱惜自己的命。”
她压低了声音道:“侯府多年来一直养着死士,素来埋名隐姓,外人查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