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住手!住手!你唔好打我阿妈!”孩子的哭喊声震耳欲聋,响彻整座简陋的劏房。
“你是我老豆?我是你老豆?食我!着我!住我!谁教你们够胆,将长命锁私下藏起来!”
拿着鸡毛掸子乱打的男人,立即转了目标,往才四五岁的孩子屁股猛抽:“好啊,我今天唔揍你老母,揍你!”
终于能喘口气的女人刚刚反应过来,怔了一怔,蓦地发现身前男人猛抽儿子的画面。
她的胸腔中陡然升腾起非常痛苦的情绪。
“烂赌翔,你怎好意思讲?一日都冇上工过,成日坐在屋里等综援,一分钱也没拿出来帮补过家用。就连嘉峰那一份,你都要抢走。钱抢走就算了,这长命锁是我老豆,耗尽所有给嘉仔打的,你竟然也要抢去赌!”
痛苦的哭嚎声中,女人被烂赌的老公狠狠一推,头撞到水泥楼板上,头上顿时血流如注,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妈咪,妈咪,你怎么啦?你醒醒呀。”小小的嘉峰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去察看妈咪的伤势。
男人却看都不看女人一眼,转身拿着鸡毛掸子又要揍儿子:“嚎咩丧?快讲!那条包金长命锁,你妈藏哪了?”
嘉峰拼命摇头:“妈咪话,唔可以讲,那是阿公留给嘉峰的,谁都唔可以给……”
他话还没说完,鸡毛掸子劈面抽了下来。
他还小,没躲过。
抬手挡了一挡,白生生的小胳膊,就被打上了一条触目经心的红痕。
烂赌翔还要再打嘉峰。
一条女仔的长腿,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猛然一脚照心窝踹过来。
打孩子的男人猝不及防,被踢出老远,摔倒在水泥楼板上。
是秦霜树,醒了。
“丢你老母,死八婆!”
男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鸡毛掸子要打秦霜树。
他刚冲过去,秦霜树又是一脚,男人被踹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烂赌翔心中不由十分纳闷。
这衰婆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以前不是怎么打都不还手么?
这一次,秦霜树抢先冲了过来,狠狠往他身上踹:“滚!再唔滚,我踢死你!”
色厉内荏的男人,被踢得鼻青脸肿,打不过赶紧跑了,逃走之前还不忘交代几句场面话:
“死八婆!我今日心情好,唔同你计较!迟两日再来,你最好识相点,将扑街仔那把长命锁交出来,包金都值几个。”
孩子还在嚎啕大哭。
“再唔滚,你就永远唔走了。”秦霜树踢出去的力量更大。
恶人也怕不要命的。
男人立即吓得鸡毛掸子也不要了,拔腿就往门口跑。
他伸手打开门,冲出去,差点撞上门口一堆听壁脚的人。
男人立即收起脸上又惊又惧的神情,想要昂首阔步走出去。
奈何腿被踢得不像自己了,走两步就歪歪斜斜。
这种贫民区的旧唐楼劏房,一层楼住着许多人家。
板壁又薄,这些邻居显然都是听见了动静,来看热闹的。
“阿翔啊,拿老婆仔的东西去烂赌,返来还打老婆仔,冇天理啊!死后要落地狱的!”一脸皱纹的翠婆,嘟嘟哝哝诅咒他。
“死老坑婆,少鸡婆!小心我打你啊!”阿翔烂仔本色,老人也敢打。
一个壮汉站出来,横眉冷目,大声道:“衰仔,你动我妈试试?信唔信我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暴?”
阿翔忙赔笑道:“强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讲笑。”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嘴欠,同翠婆乱讲话,强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
壮汉强哥大吼一声:“滚,再让我见到你,就揍你!”
“这就滚,这就滚,唔劳烦强哥动手。”阿翔忙赔着笑从人群中挤出去,一溜烟跑了。
没热闹看,门口的人群渐渐散了,强哥看了他妈一眼,也转身走了。
翠婆不请自入,怜悯地看了看秦霜树和男孩:“你同嘉峰冇事?我叫我仔给你们拿药油去了。”
被称为嘉峰的男孩抽抽噎噎道谢:“谢谢阿婆,我同妈咪冇事。”
直到送走了翠婆母子,秦霜树在外人看来还在发呆。
其实此时此刻,正有一大堆的记忆涌入她的头脑。
她并不是这具身体本人,甚至都不是香江人。她来自2023年,是秦氏美食集团唯一继承人。
刚刚拿了奥林匹克世界烹饪大师华国区厨艺代表资格,老爸决定下个月让她正式入主秦氏美食集团,代表他们秦氏集团出征法兰克福。
谁知道,她竟然因为日以继夜,精益求精的练习,过劳猝死了。
再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叫做阿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