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水泥块,以及半截泥泞模糊的肢干,所有人才意识到,死人了。
倒霉的许光明在出事时,正巧推着捡得满满的矿车往水泥厂运;
这段路并不平顺还是上坡,他和其他工人每次经过时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行沉重的矿车。
所以灾厄降临时,他半边身子顶着装满岩石的矿车,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轰然倒塌的沉重水泥掩埋其中。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就被压得稀巴烂。
直至快两小时后,铲水泥粉铲到末尾,他的尸体才被工人发现。
由于他尸体破裂后又溢出大量温热的鲜血,竟是以血水混合着水泥粉,形成了黏稠的水泥;
又因放置时间太长,这些血腥的水泥冷却凝固结块,和皮肉伤口牢牢粘连在一起。
工人把尸体扒出来的时候都不忍直视,简直惨不忍睹。
想着尽量保存许光明的尸体,他们只能拿一些尖锐的工具试图把肉块和水泥分开,中途好几l个人都忍不住吐了,只是越弄越狼藉。
要说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肯定是那两个突然跑出来打闹的小孩。
可这俩熊孩子是工头家的,一出事就被抱着离开了工地,工头直接不认把责任全都推卸到货车司机身上。
司机呢侧翻时伤到了腿,被工人送去了医院,听到消息直接,伤势不严重的他连夜买了票跑路了;
因为他也不是本地人是外出打工的。
本想着给同村兄弟讨个公道的尺古村人面面相觑,到底不敢得罪工头——要知道像他们这种利润高额的砂石场经常有小偷小摸、甚至混道上的大哥带小弟来抢劫,老板和工头自己这边就找了很多保镖,一个个凶神恶煞,是本地的地头蛇。
帮死掉的许光明硬出头,他们不仅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得罪老板,工作丢了不说怕还要被揍……
最终这些同村人还是选择了沉默,怕惹上一身腥更没人想过去报警,拿了工地的一笔赔偿金,他们找了个担架把许光明不成人形的尸体带回了村里,就算仁至义尽了。
这笔钱只有二千,也就是一名中级职工一年的工资,买了许光明一条命。
任凭许母和许光明的媳
妇如何肝肠寸断,死了的人也无法还魂。
本就被砸烂的尸体放了快二天,更是恶臭难闻蚊蝇纷飞,她们只能尽快给许光明下葬。
办了场白事后,这二千元的积蓄就减了一部分。
自此村里人就很少看到许老太太出门了。
何福斌:“我知道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齐家明和齐澜还在震惊中,虞妗妗便直接询问道:
“何先生,你刚才说许光明是许家直系中最后的子嗣,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和所有兄弟姐妹,都在他之前去世了。你知道那些许家人都是怎么亡故的么?”
“呀,不用叫我啥先生,听着怪不习惯的。”何福斌挠挠头,说:“许老村长好像是得了癌症还是啥病,开始的时候情况不严重,谁知道两二年身体就垮得连床都下不了了,卸任村长职位没多久就去了。”
“我听村里人说,许家老大以前是猎户,你们看到那边的山头了吧,村里人经常上去打个兔子、摘点菌子野草,这么多年了也没碰上啥凶猛动物,谁知道许老大上山碰到了一头野猪,被野猪顶穿了肚子,送到医院救了两天没抢救成,死了。
本来他和他媳妇儿都结婚好几l年了,一直没怀上,好不容易找了个中医师父调理身体,他媳妇刚刚诊断怀上他人就没了,媳妇儿直接落了胎从许家走人。”
“许老二好像是喝多了,和临村的人发生口角,对面酒精上头给他砸死了……死的时候他还没娶老婆。
至于许二婶儿早就嫁到别的村子了,我是从来没见过她,有一年听我妈说,她生二胎的时候难产去了。”
齐澜听着眉头都皱紧了,不由询问:“那许光明的母亲和妻儿,现在在哪里呢?”
“唉,他们……你们也是找不到了。”何福斌叹了口气解释:“许光明死的时候,桂花婶子才二十出头,她家里肯定看不得她年纪轻轻就熬死自己,孩子一断奶、学会走路,就在娘家兄弟亲人的安排下再嫁了。”
对许母来说,她肯定是不愿意儿媳再嫁,一心想养活自己的小孙子、许家的独苗苗,可人桂花父母也不忍心让女儿蹉跎一辈子。
最终桂花改嫁,许母自己带着小孙子过活。
何福斌:“说来也是许家太倒霉了,上天都不给他们活路,许光明那个儿子六七岁的时候跟着村里同龄的小孩儿,在村小学后面的水坑里玩闹,那水坑也不深,别的孩子都没事,唯独他给淹死了!”
“最诡异的是,后头村里人在水坑里捞了半天,那孩子的尸体怎么都捞不上来,最终还是大家伙把水抽干了,才在坑底的淤泥里挖出了小孩的尸体。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