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是嘛？那我收拾收拾去相国寺咯？是不是还得去整两本册子？也不知那相士肯不肯卖？”

魏昭好像真的在思索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眼见着她将小臂放在了石桌上，一点儿也没有要再抬起来的意思，曹五娘微微眯起眼睛，将声音沉了下去，“去不去相国寺另说，这花绳先与我翻完！”

魏昭随即将手抬起来，笑着让曹五娘翻绳，曹五娘这才边翻花绳边问道：

“所以今年是轮到谁家了？”

“公主府。”

“公主府?”

曹五娘猛地提高了音量，而后将缠在两手间的花绳解下来放在桌上，“我输了！先说这帖子，是哪位公主的？听说每每轮到公主府，公主殿下都会给走得近的皇子一并送去帖子。”

看着曹五娘兴致勃勃的样子，魏昭不免有些好奇，“五姐姐不是喜欢我哥哥吗？怎么对诸位皇子也这么感兴趣?”

曹五娘顿时没了兴致，拿起桌上的绳子整理起来，“有姑母珠玉在前，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不敢想这么多，只要能寻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就心满意足了。”

曹五娘这话明面上在说自己远不及曹皇后，然而实际上，更多的是因为有曹皇后在后宫之中处境艰难在前，又加上曹家出仕之人如今多不得志，各房便各自怀了心思。

如此想来，裴家这父子俩还真是相像，魏昭略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一瞬面上的神情叫曹五娘给抓住，曹五娘顺势又将话头抛了回去，“看来昭昭不喜皇室子弟？”

魏昭只打马虎道：“我哪里见过皇家人，不过是想起哥哥年年抓来的喜子结出的那网，毫无二致，既不紧密，又不圆正，总是输得彻彻底底。”

曹五娘未想到还有这一出，毕竟她通常只顾着注意魏承瑾的英姿，连曹煜为她抓来的喜子都不曾注意，何况是魏昭的，今日听到这么一回事，竟觉得魏承瑾在她心中越发真实起来，更是失笑道：

“没想到魏哥哥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魏昭这些日子与曹无娘越发熟络起来，此时想起日后曹五娘并未做成自己的嫂子，便想提前宽解一番，“其实吧，我哥哥他，做不好的事情还有很多……”

“打住！”

“怎…么…”

魏昭茫然地看向曹五娘，曹五娘清了清嗓，自觉分享起了自己的爱情观：“昭昭还小，不知这看心上人啊，就要如同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一般，望不真切才好，若是一眼就看清了，便失去了许多趣味。”

“倘若他人其实很糟糕呢？”

曹五娘不假思索道：“若非命定之人，定然会及时醒悟，但若命中必然有这一遭，那终究是福是祸，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错失了良缘呢？”

曹五娘猛然换了脸色，颇为严肃地盯着魏昭：“什么意思？魏哥哥有不曾与外人提起的亲事？”

魏昭没想到曹五娘能想这么远，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

曹无娘眼珠一转，又问道：“那是魏哥哥已有心上人了？”

“不曾听说。”

曹五娘见魏昭眼珠并不躲闪，认定了她并未说谎，泄了劲儿，曹五娘靠在石桌上，“你可吓我一跳！日后再这般说话，我可要和你闹脾气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魏哥哥的？”

“眼睛。”

曹五娘对这个答案颇为诧异，她虽将魏承瑾认作日后的夫婿，却未想要动多少真心，想了又想，她只丢出一句，“那倒有些糟糕了。”

“啊？”

看着魏昭脸上不解的神情，曹五娘又道：“无事。”

两人闲聊间，曹府将曹五娘收到的帖子送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是明惠长公主。

“听闻长公主与各位皇子都常走动，看来今年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曹五娘这话说的没错，这年乞巧节，长公主给在京的皇子都递了帖子，也是凭着这件事，魏昭曾将她与裴宗英的初识生生往前提了许久。

“昭昭想什么呢？”

魏昭笑了笑，只说自己在想届时要穿哪件衣裳。

“这有什么好想的，前些日子我就听闻城南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子，不过一直没得空，不如我们下午去看看？”

魏昭欣然应允，让翡翠提前去祖母院里禀了要一同用午膳，午膳过后，魏昭同老夫人与许氏提及要去成衣铺一事，老夫人当即反对，“不如等瑾哥儿、煜哥儿回来了再去，也好有个照应。”

“祖母，我们去买女儿家的衣物，要他们两个跟着又是何道理？”

曹五娘也说了几句甜话，老夫人却并不松口，还是许氏听到曹五娘提到要去的铺子是最近新有的，才问二人道：“说的可是王家的铺子？”

魏昭忙点头道：“是王家的，母亲也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