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十九
电话那头连着两次同样的话,一字不差,一字不落,让何万垠终于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明白的一瞬何万垠只觉得一股热气翻涌至喉间,烧的他头重脚轻站不住,他勘勘扶住影院的墙,软绵的墙将他的手包裹,让他努力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不敢置信的问:“小满,你在说什么?什么沈言?”
那边的人有些无奈的说:“我让你给沈言打个电话,她跟我赌气,不接我电话了。”
何万垠撑墙的手失了力度,他整个人跌撞在墙面,擦的脸颊生疼,感觉到疼痛,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何万垠艰涩的说:“小满,沈言去世了,你忘了吗?”
那边的人呼吸一滞,随即冷声开口:“不可能!”
何万垠心乱如麻,哑着声解释:“我们三个月前一块去的葬礼,你忘了?”
那边人第一次怒吼道:“不可能!你不要跟她一起开这种玩笑!她知道我做梦了,她不想我找到那颗螺丝钉对不对!她故意躲我,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何万垠头脑一团乱麻说不出话,低低喊道:“小满……”
“不要跟我开玩笑!她跟你联系了对吧,她在哪里?她又给你转了多少让你陪着骗我,两百?怎么,她把你结婚那天打麻将输的钱都还给你了?让你一块演戏,快说,她在哪里!”
何万垠一愣:“什么结婚?”
文小满不耐烦的吼道:“你别他妈跟我装蒜!她死了?亏你们想的出来,你十一结婚她还去了,你们两个幼不幼稚,天天诈我!”
何万垠听见那边人失态,忍不住惊呼:“小满!”
文小满急道:“你知道她想跟我跨年!你赶紧告诉我她在哪里?马上十二点了!”
何万垠强忍着心中纷乱的情绪,低声说:“她……我们约好了在文华一起跨年,谁知道你去上海一直不接电话,我们都在文华,刚在看电影呢,等下找个酒店打游戏。”
何万垠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不知道这话能不能把人先骗回来。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那边人低声道:“我马上回,你先别告诉她,我到了给你们打电话,我开回来要八九个小时,你发个定位我!”
何万垠:“好。”
文小满突然想起什么,柔声说:“她晚上要么睡不着,要么就容易做噩梦,你们注意点!她睡不着你们就陪着她找个电影看看,她现在不喜欢打游戏。”
说完那边人就挂断了电话,何万垠看着手机腿软的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随便找了个酒店定位发给文小满,然后赶紧给几个朋友打电话。
所有人都是一惊,大家连夜开车赶去了文华,为了演得像一些,何万垠和谭凌甚至带上了自己的女朋友。
元旦堵车,文小满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下车时打开后备箱检查了一番,见花没有一点损伤,将后备箱关上给何万垠打电话。
只一声就通了,他突然有些紧张,吸了口气笑着说:“我到酒店了,你偷偷帮我把沈言带下来,我就在车旁边。”
何万垠一顿,哑声说:“好,你等等,马上。”
文小满第一次知道原来表白前是这样的紧张忐忑,一颗心砰砰直跳,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想,这一瞬的感受他会记得一辈子。
人一辈子能记得几个瞬间,人活到最后也只会记得那么几个瞬间。
他突然明白了爱的意义,他这一辈子会记得现在,他甚至脑海里能想到她看到花时的笑容。
这个笑,一定比花还美。
他们还会有以后,他会记得的下一个瞬间就是她们结婚,他一定在那天笑的比阿垠还没出息。
他突然不害怕结婚,不害怕以后,他忽然有了勇气,想跟她试一试,跟她度过一生,如果是她,他们的生活一定是快乐的,如果是她,他们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分开。
她那么懂他,他们很少会有吵架,不会和他父母那样。
他现在愿意赚钱了,她那么喜欢钱,他会赚,他可以给她买她喜欢的白玫瑰,喜欢的皮肤,带她去她喜欢的城市旅游。
她们那么默契,她们总是斗嘴,他们的每一天都会很有趣。
就像这两个月在上海时一样。
他笑着,站在原地,等着阿垠把她带下来。
突然,他看见阿垠出现在酒店门口,他身后是他媳妇,他媳妇身后是李华,李华身后是谭凌,谭凌身后是谭凌的媳妇。
谭凌媳妇的身后……
没有那个纤瘦的身影。
“小满。”
何万垠脸色发白的走到他面前。
文小满一顿,心下笃定:“她还在生气,是不是?”
一定,她气他从来不坚定勇敢的面对她,他原来是混账了些,他那时候没看清自己的心,现在他看清了!
“我去哄她,你们怎么把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