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十七
亮的吊带裙朝黑暗下落,看见她的眼,她的脸,看见她朝自己伸出的手他却怎么也抓不到,看见她越来越远慢慢被黑暗吞噬殆尽,然后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
“沈言!”
他从梦中惊醒。
原来真的是梦!
还好只是梦。
文小满起身,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衣服湿透了,喉咙也干的发痛,应该是病的难受才会做噩梦,还好是梦。
“你喊我?”
文小满听到声音抬头朝门边看去,门外的灯光照着她,她逆着光,身影勾勒的一如梦里一样消瘦。
他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他的思绪在过去,梦里,现在来回的穿梭,脑海里一秒间闪过几千帧画面,突然停留在她朝黑暗下落的一瞬间,她的眼,含着泪的笑意。
他心内涌出无限恐慌,他掀开被子赤脚朝门边的人冲了过去,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捉得住,是温热的。
那只是个噩梦,只是太过真实,真实到离开了梦依旧被那痛彻心扉的悲伤裹的他喘不过气。
沈言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有波动交流的,敏感的人更加容易感受的到,沈言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即使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他紧紧拥入怀里。
“怎么了?”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心翼翼的问到。
“沈言。”他喊了一声,声音嘶哑。
“嗯?”她耐心的应到。
他长舒了一口气,嘶哑的声音越发沉闷:“你这两年在上海都是怎么过的?”
他语气悲伤,问的沈言一愣。
这句话很多人都问过,林希,李华,夏秋,谭凌,何万垠甚至她的父母。
她每次都回挺好的,本能的去回,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所以这个问题不可能将她问住,将她问住的是他语气里的悲伤,和悲伤下她不愿面对的情绪。
她只沉默了一小会,抬手挣开他的拥抱笑说:“挺好的,就是这么过的。”
文小满站在门边心内五味杂陈,意识有些恍惚,在现实和梦里反复挣扎,被各种情绪包围。
他忽然想起梦里坐在车里的她,笑着捧着玫瑰花。他当时被她还活着的惊喜淹没,却没仔细看见那笑容里的落寞。
一如眼前的她笑的一样。
他不喜欢,不要笑了,不要这样笑了,不该是这样笑的。
他重新拥住她。
“沈言,我想找到那颗螺丝钉!”
“不,我一定要找到那颗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