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白春夜正浓
点翠首饰也顺便给她带上,就当做歉礼吧。”萧嫱边走边同她讲。
“奴就知道殿下一旦进宫了就准没什么好事。”阿晚叹了口气道,“殿下不去,敏筝小姐怕是会失了兴致。”
“不然你以为我把那套点翠首饰送给她做什么?你快去吧,天色太晚的话你又要打灯笼了,麻烦得很。我在房内等你。”
萧嫱转身离去,庭院深深,天色渐暗也未点宫灯,微弱的光将萧嫱的身影印在花丛里,婷婷袅袅也孤身只影。
阿晚知道,殿下有心事。
“小郎君,恢复得如何啊?”萧嫱凑到贺祈跟前调笑,殿内上了灯,烛光在贺祈的脸上跳动,给他因病痛折磨而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暖色调,有了人间烟火气。
“殿下给我用了最好的药,恢复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许多。”贺祈淡淡道,拢了拢身上的被褥,目光在萧嫱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后又瞥向烛火。
“殿下有心事。”
屋内静了半晌,只剩下烛火跳跃的声音,随后萧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弯:“小郎君早些歇息,我便不打扰了。”
“好。”
月儿挂上树梢,在庭院里铺上一地的霜,白的晃眼,萧嫱怔怔的看了一会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便从厨房里捎了两壶梨花白倚在庭院里的一棵榕树下浅酌。
但阿晚打着灯笼回来的时候,却见着萧嫱坐在榕树的枝干上,榕树下是两个空了的酒瓶。
“殿下,阿晚回来了,你下来好不好?”阿晚放下灯笼,在榕树底下小声地唤着。
萧嫱一双眼睛在夜里有些发亮,像猫儿一样。
“阿晚,小阿晚,快上来陪我坐坐。”萧嫱冲她热切的招手,并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表示这是留给她的。
“殿下,奴也上不去啊。”阿晚也哭笑不得的冲她比划了一下这棵榕树的高度。
“阿晚~”萧嫱不乐意了,抱着枝干哭唧唧的。
“得得得,奴这就爬上去。”阿晚有些头疼,她只好像以前一样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又试了试额头上渗出的汗。
萧嫱笑得有些娇憨,她深嗅一口春夜的味道,一开口却是浓浓醉意:“为什么连他都能看出我有心事啊,我难道藏得不好吗?”
阿晚替她顺了顺头发,也不问“他”是谁,只柔声答道:“没有的事,他定是胡说的,殿下莫放在心上。”
萧嫱艰难的思索了一会,又换了话题:“御林军来了没?”
阿晚思索了一会:“好像没有。”
“他竟是不待见我到这个地步了么?”萧嫱喃喃道,“阿晚,我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
萧嫱委屈的看着她。
阿晚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萧嫱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殿下,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下一刻阿晚只觉得肩胛处的衣裳被浸湿了。
“我真的好累,为什么都要逼我……”她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瓮声瓮气。
“我想阿娘,可不可以让她回来?”
阿晚也忍不住偷偷抹了抹泪,她知道,萧嫱外表所有坚强都是曾经那个她为保护自己而将心底柔软变成的茧,就算她表现得再强大,外表有多坚韧,茧壳底下也是一个爱哭的小孩,柔软又脆弱,不敢对外敞开心扉却又渴望被爱。
阿晚打着哭嗝颤颤巍巍的从萧嫱衣服里摸出小竹哨吹了一声又塞回萧嫱怀里,立马就有一个蒙着面的通体漆黑的男子跳了出来,单膝跪在榕树下,准备接受指令。
“大哥,能帮我把殿下背进屋吗?”阿晚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大哥啥也没说,直接一个飞身跳上榕树背起萧嫱不知所踪,留下不知如何下去的阿晚。
醉酒的好处就在于,第二天醒来许多人都记不得自己喝完酒以后都干过什么丢脸的事,比如萧嫱。
萧嫱一觉醒来只觉得有些头疼,她躺着伸了个懒腰却突然砸到了个活物,那活物还闷哼了一声。
她转过头去瞅,跟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贺祈对上了眼,贺祈的脸也跟他的黑眼圈一样的黑。
萧嫱微微瞪大眼睛随即淡定笑道:“小郎君早啊。”
“殿下既然醒了,可以放开我了吗?”贺祈抬了抬他的腿,萧嫱的腿也跟着他一起抬了抬,原来是萧嫱一直夹着他。
“哦。”萧嫱松开腿,又淡定的摸了摸鼻子,“抱歉啊,我睡觉有抱着或夹着东西的习惯,没有弄到你的伤口吧?”
贺祈侧过脸不再去看她:“没有。殿下既然醒了何不下去洗漱?”
萧嫱还未做回答,阿晚带着盥洗侍婢便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然后跪下谢罪动作一气呵成:“殿下恕罪,昨夜您喝得醉了些,奴喊人送您回去,却没成想他给您送到了这。”
萧嫱觉得头疼,大概是梨花白的后劲上来了吧:“那你知道送错了地儿怎的不知再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