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名
“怕是不能呢。”傅逢若根本就不看在场的几个人,声音依旧很平淡,“这婚事我是可以让的,但那嫁妆毕竟是我娘的,是陈家拿出来的,凭当年陈家给傅家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我也不再计较,只要把这嫁妆拿回去,不算过分吧?“
可傅广平还是暴怒而起,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人,傅逢若却先一步看了过去,语气跟着冷了几分:“父亲,我劝你还是冷静,现在全京城的人可都在看着咱们家呢,六皇子和沈将军那里还等着您过去解释假画的事呢。”
她那眼神里无悲无喜,就像是在看一个和她没有丝毫关系的人。
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这还是他的女儿吗?
傅广平突然觉得傅逢若很是陌生,想来也是,他又何尝去了解过。
傅广平下意识放下手,被那几句要见沈之行和六皇子的话给震住。
傅逢若收回视线,对着老太太道:“方才我已经让丫鬟去找了沈将军,想着一事不烦二主,若我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还得请沈将军来主持公道。”
“你!”
老太太被气的一个倒仰,指着傅逢若说不出话来,张氏和傅晚莹又是上前拍背又是顺胸口,才把那口气给顺了过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那沈将军又是什么好人不成?!”
傅逢若当然知道那沈之行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今天的事处处是蹊跷,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但眼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拿了沈之行的名头出来扯虎皮。
张氏眼珠转了转,忙希冀的看向傅广平:“老爷!”
傅晚莹的事可是拖不得的!嫁给了六皇子,到时候那些事也当不会追究。
至于沈之行,那可是个大红人,谁会有那闲心来管傅家的家事。
傅广平和老太太对视了几眼,才道:“那便这样吧,把她娘的嫁妆给了她,以后不管嫁给了什么人,都莫要说咱们对不起你!”
傅逢若干脆利落的行了礼:“那孙女便告辞了。”
等她一走,张氏又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便也没了留下的心思,匆匆带着傅晚莹回了正院。
松鹤堂内一时只有傅广平和老太太两个人。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当初我就说陈氏那低贱的出身,是断断不能进咱们家的的门的。”
傅广平每次听到这个,都低着头不言语,老太太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怅然道:“这事须得尽快处理好,明天我就进宫一趟,还有你二弟那边,他在官场上知道的比咱们都多,你写封信过去,把这事告知他说。”
傅广平应了声,嘱咐老太太顾好身体,便起身告辞。
只是到底心里不舒服,挥着手让小厮去看陈氏的嫁妆,一边想着该怎么给二弟写信。
什么叫二弟在官场上,他的官品虽然不高,难道就不在官场上了?
二弟远在保定府,哪里又能和他这种京官相比,说到底母亲就是偏心罢了。
傅逢若出了松鹤堂,浑身就像是泄了力一样,今日之事太多太杂,她须得好好的思索一番。
不过那沈之行果然恶名在外,拿来用真是再好不过,老太太只让身边的嬷嬷去问了今日可有人去过沈府,便信了此事。
等他们到了小院里,被派去送东西的晴柔还未回来,旧香让疏雨先去小厨房拿了碗冰,她则端了水给傅逢若洗脸。
折腾了一会儿,就听到晴柔又轻又快的脚步声:“姑娘!”
“东西可是送到了?”
晴柔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回府便听说什么换亲什么嫁妆,想到方才去沈将军府上的事,唬的魂儿都快没了。
她眼圈急的都掉了下来,傅逢若让她擦了脸,问她:“将军府的人可是有说什么?”
傅逢若做戏早就明白要做全套,她让晴柔特意去将军府一趟,只随便拿了封拜帖,想和沈之行攀交情的不在少数,料想门房上的人不会多想。
若沈之行真问起来,她便说是要讨回那迷情香。
晴柔快言快语:“倒是没说什么,只让我把拜帖放在那里便可,我便又匆匆回来,顺道去了趟陈家的铺子。”
原道用了这么长时间,傅逢若便支了身子问她:“可见到你哥哥了?”
“倒是没见到,但见了陈掌柜的,他说已经把信给陈家送了回去,他们走的自家的镖局,不出十日便能到。”
傅逢若点了头,让旧香和她一块下去歇着,她则歪在罗汗榻上,头上盖着块纱巾帕子,任由阳光射在她脸上。
从前觉得阳光刺眼讨厌,如今却极爱着般温度。
第二日朝堂上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却是林文知在皇上面前参了六皇子一本,这本来没什么,但谁不知道六皇子好好的生辰过成了这个样子,把本来就浑的水搅和的更浑了。
更何况昨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