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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过去,蜀城的大街小巷在议论西海。
“听说水寇能在水下行千里,会悄无声息的潜入船底,将整条船拉进海里!”
“这不是传说中的像水鬼?!”
“不止,我亲眼目睹,他们不怕刀剑!。”
“都是海上的死|魂,自然不怕阳间的武器!”
“不错,要靠得道高僧去收复!”
“怪不得世子爷被捉!”
“要我说这是老天要降灾我们蜀地啊!前有战马祸乱,后是西海水寇,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蜀王不敬太子,怕是触怒了天威呢!”
“都住嘴!”连日以来,顾麟隐在建卫军中修葺、重建屋舍,听见百姓议论是非,想着回去要受高琴玉的气,要忍父王臭脸责骂,这会儿气不打一处来,“谁给你们的胆子非议!”
建卫军虽有戎伍编制,并无管束实权,百姓稍稍收敛,却并不作揖行礼,而是鸟作兽散的嘀咕。
“拿着鸡毛当令箭。”
“就是!神气个什么劲儿!”
“你们……”顾麟下意识想搬出三爷身份立威,可转念想,他被罚做苦力只有建卫队头目知晓,曝|光身份除了更丢人根本无济于事,便对散远的人群哼:“穷山恶水出刁民!”
正干苦力的建卫队头目神情讪讪:刁民骂得无错,可穷山恶水似乎骂到了蜀王啊?
立于远处的高琴玉悄悄挪地更远一些。
婆母惠妃心疼三爷,便婉言让她来陪同,说什么夫唱妇随、同甘共苦!万一让贵女认出她和三爷,夫妇俩的脸往哪儿搁?
见三爷和市井之徒论长短,高琴玉便想躲起来,想她高皇后的侄女,竟有一日要陪夫君修建屋子,那可是工匠的伙计!!
想着便觉天际沉了些许,周身热度渐渐升高。
“夫人,似乎要下雨了。”女使说。
高琴玉令女使给三爷送油纸伞,自己进了身后的茶铺避雨。小二引她坐进二楼上等的厢房,呈来蒙顶山茶、八珍糕。
所谓八珍是茯苓、链子、山楂、人参、薏苡仁、内金、山药、麦芽,最适合冬末春初食用,可蜀城的八珍糕不如京城味美。
“小娘子生的这般貌美,可许了人家?”
“未曾。”
“那小娘子看在下可有机会?”
“那要过问家中父母……”
正回忆京城的无限风光,高琴玉便听见这些话顿觉倒胃口,甚至想丢了手上的八珍糕。
欲差小二去遣走隔壁人,忽觉那女声颇为熟悉,她起身走到窗边探出头,想从隔壁外墙的窗棱看到什么,可扭着脖子都酸了,仍是一无所获。
“殷郎君的画扇可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般稀有。”
“小娘子若喜欢可去城外樟树林寒舍一叙,那多着呢。”
啪—
隔壁。
谢初含压着烦躁,装出娇羞的模样,用蒲扇拍掉男人摸来的爪子,起身道:“天色不早,家中父母严厉,郎君若有心等,咱们明日再续?”
谢正诚模出的瓜便是此人,长得挺对不住观众。一双豆豆眼,一颗大蒜朝天鼻,嘴边还有一粒媒婆痣。谢初含自问不是外贸协会的,可此人浑身油的能炼出一锅来!
她不得已肤浅了。
可当下还不能抓人,他只是个媒介,无偿赠出上百张画扇,散播谣言的途径当是画扇,可暂时看不出玄机,谢初含便想去男人老巢看,顺道回王府要些抓捕的人手。
“辰时樟树林,不见不散。”
得了这话,谢初含娇羞一笑,扭头一溜烟地跑出去。正是她离开茶舍门、再进了马车这幕,叫二楼的高琴玉看见了,登时惊的她像个偷|情妇人似的,忙蹲下|身藏起来。
反应过来后,高琴玉一阵气恼,大大方方的起身,可再追到隔壁时已人去楼空。
回到王府时,天幕飘着细雨,高琴玉思索了一路,心神不宁的样子,顾麟丝毫没察觉到,反而怪好奇的没被高琴玉埋怨,便问:“你今儿怎么这般安静?”
“我去走走。”高琴玉没听见,风风火火地出了苑子。
浮重的脚步声远了,顾麟幽幽一声叹息,去了东殿。
世子妃与外男私|通,此桩大而丑的事,告知三爷显然不妥,更别提和公爹蜀王交代了。届时,世子爷和蜀王都觉颜面无光,高琴玉想当然认为告诉蜀王妃最合适。
可不凑巧,华宁苑的侍卫拦她在外头,“王妃不见客。”
好说歹说让侍卫去同传一声,可他们竟无视了高琴玉,也未回复,拒绝的半分颜面都不给!生气、不甘之际,两根交叉的长|枪忽然打开,拦着的侍卫分别退后,谢初含施施然而出。
雨丝连绵,谢初含身着鹅黄襦群,和茶舍里穿的一样,刘麽麽给她打着白色油纸伞,身后的绵绵雨幕竟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