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冰凉的剑刃横在颈侧，比任何的劝说之言都要管用，大哭着的碧云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期期艾艾地想要往回缩。

她往回缩，盛游光的剑也跟着往前，锋利的冰刃划出一条血线。

盛游光的声音轻灵如玉碎，然而落在碧云耳边却再恐怖不过，“你若是再动一下，这剑可不认人。”

说着她递给了岁临远一个眼神，在盛游光简单的暴力行为中还没回过神的岁临远反应过来。

碧云脸色惨白，“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岁临远道：“等碧云姑娘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我们自会离开。”

碧云咬了咬牙，“把剑拿下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晚了。”

岁临远看向盛游光，以眼神询问。

盛游光却是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目光一瞬间变得惊悚起来的碧云。

“我什么都告诉你，别杀——”

白皙修长的指尖点在碧云的眉心，兀自惊叫着的碧云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发直。

“韩远洲来柳翠楼之后的事情都告诉我。”

岁临远忍不住扭头看向一脸淡然的盛游光，这怎么看都像是摄魂的邪术。

盛游光：“闭嘴！”

正待张口的碧云：“……”

盛游光：“没说你。”

岁临远委屈，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韩公子是三天前白日里来的柳翠楼，叫了我和碧萍姐姐一道伺候，他人有些粗鲁，但是为人大方赏钱给的多。碧萍姐姐是清倌，到晚上的时候就走了，韩公子很不高兴，砸了一桌饭，然后带着我入睡。”

碧云的声音僵硬，干巴巴的讲述听得岁临远都有些犯困。

“但是，韩公子不行……”

岁临远：“？？？”

他猛地精神起来，眼睛都有些发亮。

“他扑了过来，很是急切，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过了半晌他怒气冲冲地下了地，骂着绿色的桶。他坐在床边骂了很长时间，长到我都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韩公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盛游光和岁临远对视一眼，知道他们要的重点来了。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来了青楼，看着我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告诉他我们没有发生关系才缓了下来，然后他就走了。”

“不到半天又回来了，沉着脸很是生气的样子，我有些怕，但是他点名要我伺候，幸好韩公子就算发怒也只是骂人，又在骂着桶。”

“那个不知道自己逛了青楼的韩公子你后来还见过吗？”

“见过，就在韩公子死之前。”

岁临远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让我帮他摘下一枚指环，但是他的手指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我以为他的寻我开心，假装他手上有指环，然后我做出摘的动作，可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双目无声说着话的碧云身体颤抖了起来，她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哪怕被控制了心神，整张脸仍是忍不住地惊恐抽搐起来，“我看到韩公子的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然后一下子又变了回去，韩公子说……”

“说了什么？”

“说他被人抢了身体，抢不过的话就跟人同归于尽。”

贴在碧云眉心的指间抽了回来，碧云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脱力地摔在了地上，眼神惊惶不安地四处乱瞥，“我说了，我全都说了，韩公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没看到他变了模样时的脸，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碧云惊恐的原因已经很清楚了，他看到了夺舍韩远洲身体的邪修长什么样，甚至是在韩远洲死之前仍被威胁过。

“你看到的人已经死了。”盛游光袖袍一卷，将跌坐在地上的碧云送回了床榻上，“你不用再担心。”

“真的吗？”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碧云捏着盛游光袍角不放，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盛游光垂眸将口抽了回来，声音淡然，“我杀的。”

在毁去那枚指环的同时，她确实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惨叫，想必正是躲在指环里找下一个宿主伺机夺舍的的邪修，却不想被盛游光连同指环一道毁去了。

害死韩远洲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诛灭，然而这两枚相似的指环却代表着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发生。

两人离开了柳翠楼，盛游光沉默不语，岁临远却一改之前的颓废，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在盛游光耳边不停叽叽喳喳，“碧云说指环她看不见，是不是代表着或许我表弟的指环早就已经戴上了只是因为我们看不见？”

“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被碧云假装摘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摘下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碧云说的假韩云洲在骂一个桶，这个桶难道是某个人的名字，我们不妨再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