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在庄子上教书育人的私塾先生,当年也是秀才出身,这会儿在自己家里和媳妇儿感慨着听来的事情。
“你还记得咱们私塾里头有个叫费远的书生吗,当时收的时候,见他的神态举止,我便知道这不是读圣贤书的料子,果不其然啊……”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岑夫子微微叹了口气:“庄子上来了个京城的小姐,费远他暗地里说了好些下流的腌臜话被人听见了,便是庄子上的那个李婆子,也来找过我的。”
岑氏微微一愣:“之前不都是姓周的婆子吗?这…这怎么还换人了?”
岑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算不得什么,只是这费远,着实有点愁人,好端端的个学子,因为这种口舌之争失去了读书的机会,实在是可惜。”
岑氏听着这话,白了岑先生一眼:“这有什么可惜的,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这么多,缺他这么一个?更何况读圣贤书读出来这种人,倒不如不读,日后便真的走运进了朝堂,也是个为害一方的货色!”
岑夫子有些犹豫不决:“可到底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三小姐也没受着什么委屈,无非是被说了几句,就要剥夺学子学习的权利,着实霸道了些。”
听着这话,岑氏忍不住了:“这怎么叫没什么大事儿,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你当年磨磨唧唧又想做老好人,又舍不下面子,咱们女儿如今至于遭这么多罪吗?更何况人家还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对名声自然看的更重,你一句轻飘飘地没什么大事儿就过去了?”
说着,岑氏忍不住开始生气:“依我看,这费远指不定存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保不齐想着坏了姑娘家的名声,他好能做个乘龙快婿,一步登天呢!”
眼瞧着自家媳妇儿越说越离谱,岑夫子叹了口长气:“罢了罢了,你说的在理,等明日我便亲自上门道歉。”
岑氏这才缓了心情:“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院子里,林简熙看着岑先生,不自觉地像从前在京城那般一样端着笑:“岑先生今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岑开济自觉文人风骨,冲林简熙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是为了费远而来,顺便还有私塾的地租,今年一共二两银子,还请过目。”
林简熙听着这数目,心思转了转,面上却不显分毫:“夫子客气,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我身边一个婢女路过听见回来同我说了此事罢了,只是如今世道本就艰险,若是这等学子日后入朝为官,怕是也影响您的名声。”
岑开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正是此理,那我便回去和那学子说一声。”
等着岑夫子走了,林简熙坐在主位上,冷笑了一声。
“去,去把周婆子带过来,我倒是要问清楚,这一年二两银子的地租怎么就只剩下一两了!”
李婆子一直在屋里待着,听着这话,想着周婆子平日里的作风,立马心里就有了数,不过她也不吱声,就在一旁候着。
周婆子来的时候,嘴角还沾了点不知道在哪儿偷吃的渣渣。
“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找老婆子做?别的不说,单论买东西这块儿,我在咱们这儿称第二,没人敢拿第一!”
林简熙一见周婆子立马冷下神色:“叫你过来不是让你自卖自夸,你自己说吧,私塾一年地租到底是多少。”
周婆子一听这话,心下一凉,又看了眼李婆子,嗫嚅了一下:“我……这,我也是一时糊涂啊!我们家还有个儿子等着我供着他读书考功名呢!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林简熙实在是不愿意,也没有那个耐心听周婆子哭嚎,给了云儿一个眼神,云儿就把周婆子给按住了。
“你刚刚自己也说了自己糊涂,我刚刚查了账本子,私塾一共开了五年,也就是说你最多贪了五两银子,且说说吧,这些银子都用哪儿去了。”
李婆子看着周婆子那副样儿,就知道她又在编理由了,索性直接站了出来。
“这我倒是有耳闻,年前她儿子娶媳妇儿,盖了栋新房子,花费了不少银子,我当是还问她银子哪儿来的,她就是不说,想来就是从这上面得的。”
周婆子一听这个瞬间冲着李婆子龇了一下牙:“你血口喷人,我辛辛苦苦伺候人赚的钱,咋就成来路不明的了?”
眼见周婆子还想闹,林简熙不耐烦的清了清嗓:"你若是不承认,便把这事儿告官府,让他们来查,左右我又不差这几两银子。"
说了这么长一句,周婆子就听见“左右自己也不在乎这点银两”,刚想跳出来说什么,就听见林简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今儿若是能把这银子还我,这事儿便一了百了,若是还不了,一会儿我便差人去把林永安叫过来,当年是他招你进来的吧?”
说着,直直看向周婆子。
直到这会儿,周婆子才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认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