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然后马车缓缓移动离开驿站，一会儿，李瑞安清醒过来，好奇问：“今天马车怎么这么慢？”

柏霁明从马车柜子里拿出一本书，笑道：“今天路程不急，这样的速度中午也可以到下一个驿站，下午再继续赶路就是。长乐，我给你念话本，你听吗？”

李瑞安细细打量了一下柏霁明，然后翻下马车另一边的折叠板作桌子固定好，柏霁明递过靠枕放在桌子上，李瑞安趴在靠垫上心情愉悦道：“好啊。”

柏霁明望着李瑞安亮晶晶的眼神，附身凑近她，李瑞安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你刚刚说好的念书，不准耍赖。”

柏霁明不为所动，继续凑近李瑞安脸庞，神情认真而专注，然后伸手捏一下李瑞安的耳垂。

李瑞安微微仰起头去看，她下意识以为耳垂沾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望见柏霁明一脸怡然地翻开书，随后字正腔圆念起话本，声色温润干净。

李瑞安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然后双手垫着，侧着俯首在靠枕上，光明正大地一一扫视柏霁明的眉目，然后停在他的喉结位置，喉结随着说话声上下律动，

此时，马车窗外响起一阵马蹄踏步声，李瑞安视线稍稍偏移，望向柏霁明身后的白纱挡帘，有人影来过停留又离开，然后马车里又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柏霁明清琅的念书声音。

李瑞安收回视线时，望见柏霁明的发簪，阳光透过纱窗使得木簪泛着柔和，李瑞安有一瞬间晃神。

回过神后，又将视线移到柏霁明脸上，她已经跟不上柏霁明此刻念的话本内容了。

忽然她噗嗤地笑了出来，柏霁明停下念话本，镇定地望向李瑞安。

“霁明，请继续念话本。”李瑞安一本正经道。

柏霁明只好翻开一页继续念话本，一下卡壳，他发现刚刚念的和下一页的内容对不上，顿时明白李瑞安在笑什么，但没关系，这话本他才刚写不久，镇定地接着刚刚的内容继续讲述。

李瑞安发现柏霁明在装模作样念话本，他一页都没有翻过，这让她想起她自己装模作样念清心决的事，果然如柏霁明所说，她和柏霁明有很多相同点。

有了这个发现后，李瑞安便转移了注意力，不再仔细欣赏柏霁明的容貌，开始认真听话本。

但因昨夜心绪起伏太大，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面反反复复是她和大长公主走出草原的那一段经历。

梦里面，她一会儿被大长公主狠心扔下，然后被草原人射杀；一会儿和大长公主一同丧命于草原之中；一会儿是她和大长公主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救下，但是困在荒无人烟的草原里，最终黑衣人也不声不响离她们而去，梦就此困住了，于是梦中的她想方设法让梦跳出这一步接着做下去，但迟迟转变不了新的场景，绝望之中她生生被这个梦急醒，满头大汗。

马车里有熟悉安稳的气息相伴，此刻听着话本的李瑞安终于放松下来，陷入安睡之中。

随后柏霁明伸出手触碰李瑞安的脸庞，李瑞安毫无反应，于是柏霁明和昨日那般，将李瑞安移开桌面抱入怀中。

中午到达驿站后，马车一停，李瑞安也及时转醒。

她睁开眼睛，望着正小心翼翼收起折叠桌面的柏霁明，然后与低头瞧她的柏霁明对上，李瑞安慢慢伸出手触碰柏霁明的脸庞道：“霁明，谢谢你。”

说话的声音因刚醒有些眷念和暗哑，落在柏霁明耳中，格外撩人。

一路一直望着她的柏霁明微笑一顿，伸出一只手去拉李瑞安的手，然后与她十指相扣，同时慢慢低头靠近李瑞安，与李瑞安额头相抵后，声色恍惚莫测问道：“长乐，我可以吻你吗？”

柏霁明说完，只见李瑞安眨了一下眼睛，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察觉到十指相扣的双手在收紧，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这是他预谋已久的时刻，这两日他想要亲吻李瑞安的想法快抑制不住了。

紧张之下他猛然察觉手上的重量在变轻，及时附身赶在李瑞安动作之前，如蜻蜓点水般吻了李瑞安额头，然后满足地眉开眼笑。

李瑞安的心似被落上一片羽毛，有轻微的痒意，被亲吻的额头也有些痒意，她想要抬起手去摸额头，但手依旧与柏霁明十指相扣中，于是她偏头在柏霁明胸膛蹭了几下。

柏霁明见此全身放松，胸腔震动不住闷笑。

李瑞安停下蹭动，抽出手坐起身，双手按在柏霁明双肩与柏霁明对视。

停下的马车不复跑动时空气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