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金曼群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谌矞在一旁看书。

新闻头条号，一个女子和老男人的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小的字（图文无关）

大标题，不孝女竟然做了情妇！

爆料人的地址详细到了金曼群的住址，家庭住址，以及日常的行程。

甚至还有喜欢眺望远方，养生的爱好。

熟人一看，就能够猜到是谁的程度。

不熟的人一看，就能在心底描绘出一个恶俗的恶毒的女人的形象。

金曼群扯了扯嘴角，看着群里热闹的发言。

就知道，他们没这么容易退缩。

这太正常啦，世界并不是围绕着她转动的，上辈子，她哭泣，她发疯，她反抗，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母亲父亲将她送到相亲的桌子上，经受对方的羞辱和压价。

曾经，她觉得她像家里一只卖不出去的狗一样。多余又难堪。

如今，双方在财力上反转，抓住命运的快感和报复的感觉让她心里一阵舒爽。

谌矞瞥见了这则新闻，眉头拧了起来。

“这件事，需要我帮忙吗？我觉得......”

“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金曼群固执地说“我就是这样的。我讨厌她，他。他们。讨厌和他们有关的一切。”

也讨厌，那个陷入黑暗，无助的自我。

她砸墙，乱砸东西，摔倒在地，拎起轮椅砸到半空之中，被拎起来。

左邻右舍都说“倒了大霉了，生了这么个女儿。”

“赶紧给出去吧。长得这好看，生了儿子就好了。日后也有个靠山。”

这样的场景在她的脑袋闪回。馊掉的饭菜砸到自己脑袋上，恶臭的泔水从头发上顺着脖子灌进去。对方数钱的声音。终于摆脱残疾女儿的迫不及待。

这辈子当然没有这么回事，但是，一旦她陷入弱势，他们就会再一次，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卖掉。

合理合法合情合理。

“我在报仇，我在报复他们。”

谌矞看到了，她凝成实质的恶意。

没有问为什么。

他自己也自顾不暇。

身体的残缺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母亲的小心翼翼让这种痛苦更甚。

偏偏身边的人这个时候说“我羡慕小矞，有这么多的爱。”

谌矞“......没什么用。”

没有什么爱能够跨越生死，抵消疼痛。

爱可以给他一点安慰，但是，该痛苦的时候还是非常痛苦的。

至少，现在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金曼群笑出声了。

“......”谌矞一言难尽“你的乐观用错地方了。一个人的名声是非常重要的。你以后怎么找工作？你的公司的产品怎么卖出去。”

高旻旻和兰姐加入混战，声泪俱下地控诉金曼群。

兰姐穿着单薄地衣服，画着苍白的妆容“她做了一个局......”

听到那句“我承认我有错，但是，难道她金曼群就没有问题吗？我知道她很聪明，但是这种聪明用来算计别人不觉得很恐怖吗？”

这样的恶意和讨论加在在一起汹涌而来的时候。

金曼群抱着她失而不得的珍宝，亲了一口。

因为他在关心她。

谌矞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轮椅。

然后调整了方向，追向溜走的金曼群。

金曼群在房间绕着圈。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呵——你之前.....算了。”

无意义的话，却让对方都尝到了浅浅的甜味。

照旧，将他推到工作室，金曼群开始今日地工作。

谌矞魂不守舍地问了句“我现在这样.......”

金曼群“......这样很好，你还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你的飞机依然能翱翔在九天之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真得吗？真得还可以吗？

“我不想上学，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们。”

金曼群敷衍点头。

反正，无论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有多么抗拒，都会一点一点习惯。

谌矞抿了抿唇，觉得对方的态度无所谓又嚣张，就像一个人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那种无所谓的气质一样。

毫无疑问，他喜欢这种气质，因为，这是他没有的东西。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额头，又快速收回。

紧接着，他恶狠狠地想“我怎么会喜欢这种流氓气质。”

去医院配备功能眼镜的时候，金曼群泰然自若。

本日检查的结果，眼压偏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