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红鱼告别富兰克林和梅根，继续沿着小河前行，傍晚的时候她来到一处河流分叉的地方，右边的果真看起来像是更宽更大的一条河，两岸的石块整整齐齐的，那是人类后来开凿的运河。她记得梅根说的话，要沿着河流往左走，不要去右边。于是她沿着左边的小河继续往前游，一直游到月亮都出来了，银色的月光洒满水面，此刻的河水平静极了，她找到一处石头后面的僻静水域，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了。天空中的月亮像个银色的大圆盘，清冷的月光水银般倾泻而下，小红鱼看着月亮，突然感到无限的忧伤。最后一次与大熊一起看月亮的时候，他用两个前脚掌支着头，小红鱼就在他身边的水里，她能感到他身上的温度，那天也是这样圆圆的月亮，森林里小湖边的月亮好像更大更亮一些。大熊说，想念他的时候，就对着月亮说话，他就会听到了。然而今夜，小红鱼形单影只，在离家越来越远的路上，不禁悲从中来。她看着月亮，喃喃地说，“大熊，你在哪里，你真的可以听到吗？我好想念你，你知道吗？”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远方的汽笛声惊醒。有汽笛声，说明有大船 ，说明那条大河快到了！这些都是老约翰教给她的，啊，老约翰，他还好吗，小红鱼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很远了。她振作精神，向前游去，果不其然，不久就看到了一条大河！河水的流速很快，河面很宽很宽，完全看不到河的另一边。小红鱼记得老约翰告诉她，到了第一条大河，顺着水流走，就会来到第二条大河的交汇处，在那里她要逆流而上，并在沿岸有大城市的地方打听大熊的下落。面前的这条大河水流湍急，虽然顺流而下不需要太多力气，过往的船只却很多，小红鱼要特别小心，那些螺旋桨就像吞吃鱼类的机器，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里面，粉身碎骨。她亲眼看到一只正在吃水面上的昆虫的鲈鱼瞬间被螺旋桨粉碎了。她也要小心那些钓饵和渔网，前者时常出现在在靠近岸边的地方，后者则在河的中央水流更平缓之处。她发现人类的活动大多在白天，晚上就相对安全很多，于是决定夜间的时候赶路，白天就呆在水底最深的地方休息。夜里的河流只听得到水静静流淌的声音，没有了汽笛声，往来船只的马达声，或渔夫的吆喝声，一切都那么安静。在这一片静谧之中，有一条红色的小鱼不时地跃出碧蓝色的水面，金色的尾巴在银色的月光下闪闪发亮。她在赶路，去赴一个远方的约会，一个她也不知道在何时何地的约会。

就这样她夜里上路，白天休息，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她还是没有看到第二条大河，但是她感觉应该快到了。这一天夜里，她游了一阵，正在靠近岸边的水中休息，突然听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她马上意识到那是蛇的声音，她直觉地向那个声音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是太晚了，蛇已经将她围住，她回头，看到的是一张血盆大口，黏黏湿湿的的信子已经贴上她的身体。一刹那间，恐惧，绝望吞没了她，她在心里说，“永别了，大熊。”她闭上眼睛准备受死，可是那水蛇却突然僵住了，转身放开了她。小红鱼只看到岸上一个黑影和那条蛇缠斗了一阵，蛇渐渐败下阵来，最后僵住不动了，应该是死了。平日里对这样的打斗，小红鱼会避之唯恐不及，可是今天，她很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那个黑影飞过来，对，是飞过来的，停在岸边离小红鱼很近的地方，她才看清，那是一只猫头鹰，长得比森林里的猫头鹰要小一些，他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眼睛，一副很聪明的样子。

“你还好吗？那条蛇没有伤害你吧？”他很关切地问。

“哦，没，没有，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一命。”小红鱼惊魂未定地说。

“哈哈，别客气，我正好路过。这条蛇上次就被他溜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猫头鹰随即自我介绍道，“我叫汤姆，你呢？”

“斯嘉丽，大家都叫我小红鱼。”

“小红鱼，呵呵，还真的很贴切。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夜里一个人在这里呢？”猫头鹰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歪着脑袋问道，好像他一思考头就会倒向一边，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于是小红鱼把自己的故事向他一一说明，听完了她的叙述，汤姆的脑袋才正过来，他啧啧称奇，“哇，哇噻，你这可真是万里寻熊啊！爱情的力量，真的不得不佩服。既然你现在夜里赶路，我们猫头鹰也是夜行动物，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你说的那条大河我知道在哪里，我至少可以带你走到那条大河那里，一路上也可以保护你免受水蛇侵扰。”

小红鱼很感激，于是他们俩就这样上路了，夜里赶路，白天休息，一个在离水面不远的空中飞，一个在水里游，有了汤姆的帮助和保护，她夜里行进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多日的相处让他们渐渐熟悉了彼此，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汤姆觉得小红鱼的计划有一个最难的地方，就是她即使知道了大熊的下落，又如何能进到关押他的地方与他见面呢，她是鱼，不能飞，不能跑，除非能有什么其他的动物去告诉大熊。总之，汤姆对于小红鱼是否能成功也是充满了疑虑，但他被她的勇敢和执着所打动，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