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巧妙的技艺渐渐成为传说。虽然树木鸟兽还忠诚地响应着名帖内藏的力量，让少数几位持有者在森林中行走如同精灵般受欢迎，但只有杜内丹人还偶尔走入森林换些补给，少有人为了珍宝深入密林。

无所事事，闲散度日，希斯琳射箭的准头都在莱戈拉斯影响下有所提升。毕竟没有什么是花了时间而学不会的，精灵越老越有智慧，渊博的学识和深远的眼界都是时光流逝的必然结果。

“Leggy，你输了。”希斯琳的箭终于钉死在了靶心，将先前的那支顶替下去。开心得扔掉短弓拍手转圈的她，根本注意不到莱戈拉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你在家乖乖等着，我会时常和你聊聊所见所闻的，不许乱跑连累我落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比起某位呆不够五十年就想远走高飞的家伙，我的活动范围显然算不上乱跑。”不露痕迹的相让可太难了，莱戈拉斯使出毕生本领让妻子巧妙地赢了约定。

即便如此，精灵心里还是怨她抛下自己独身上路的决定，难得从莱戈拉斯口中说出与其父亲一脉相承的讽刺话。其实也是报应不爽，希斯琳厌了留守看家，干脆有样学样，把莱戈拉斯没事儿跷家偷溜的习惯来了个升级。

希斯琳在中洲待得久了，对这片土地的感知有所增强。最近更是心有所触，某个古老强大的同源力量与她遥相呼应，时刻吸引着她去一探究竟。

诺大片土地，强者似过江之鲫不知凡几，无谁能看破隐藏的希斯琳。这也是莱戈拉斯放心她行走大陆的主要原因，既然安全无虞，那就随她心意去探索世界。走远走近，也无甚区别，毕竟交流无处不在，彼此的心神如影随形。

捡起被希斯琳扔掉的弓，莱戈拉斯将其放进她的弓袋中，“像爱惜路因宁一样保护你的弓箭，莫坠了木精灵箭术的威名。”这短弓是她自己造的武器，外形与陶瑞尔那把相似，不过更华丽。亮闪闪的很扎眼，与诺多精灵往盾牌上镶钻的豪族做派颇有相似。

尽管知道她有个随取随用的贴身藏宝屋，金发精灵还是细致地为妻子理好装备，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他这从未越过迷雾山脉的旅途新人也开始装老手，唠唠叨叨地叮嘱起来。

“顺着精灵小径，出了绿林走大路，别挑人少的地方去。倘若哪个不开眼的蜘蛛或者奥克拦了你，数量少就替我宰了它，数量多了你就躲。”莱戈拉斯可是亲眼见过希斯琳的近战身手，干净利落杀个蜘蛛根本用不着挥第二次剑。

“那你替我向国王报备一下，我就不特意过去了。”希斯琳眉眼弯弯笑着应下，从莱戈拉斯箭囊里抽了支带有绿色尾翼的箭矢收好。这是他最近诱惑了一群绿旋蜜雀，从它们身上换来的翅羽，“别再跟小鸟要羽毛做箭了，这次给你带些鹰羽雕翎回来。”

亲亲抱抱就挥手说再见，即刻出发，也无需十里相送，泪眼婆娑。这种程度的离别对精灵来说，就等同于要睡个懒觉晚些时间再约的情形。

没什么具体目的地，希斯琳随感觉走，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漫游。在王国魔法河的上游，她搭箭扣弦转身对准了身后某处，差点射出此行的第一箭。“陶瑞尔，跟了我这么久，要一起出去玩吗？”

红发精灵从树木阴影中缓缓走出，笑得灿烂，如同见了阿纳的葵花。“一声不响就溜走，不够意思。”她最近总觉着埃尔洛斯很奇怪，正想找个机会去躲躲。

女战士潇洒地几步跨来，跃上希斯琳的马，“既然遇上了，就同去闯荡闯荡。”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绿林，希斯琳勾起了陶瑞尔去远方的心思。

“先说好啊，我没有目的地，隐约觉着该往西。”总是独行的希斯琳，首次与人共游，得适应有旅伴的远走。和要好的姑娘一起，想来应有很多乐趣。

“那先到伊姆拉缀斯去啊，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还邀请过我们呢。”陶瑞尔才不管方向，随口提了个建议，什么地方都行。“让莱戈拉斯帮忙搞定我爸妈还有国王，我就是你的贴身护卫，刀山火海都跟你去。”

“王国又没戒严，国王不会管我们去向的，何况还有莱戈拉斯在家，无需担忧。”希斯琳的驭马的速度太慢，被陶瑞尔抢走了缰绳，骑乘突然刺激起来。“慢点啊，丛林里树多要限速的。”

希斯琳话还没说完，就利落地翻到陶瑞尔身后，紧紧抱住了精灵。口是心非的她将更适合驾驭的位置让给对方，偷乐着躲清闲。

“王妃殿下放心，不会有任何树枝碰到你。”陶瑞尔大笑着行得更快，旅途才刚刚开始。“你准备好风餐露宿了吗？”

“吃好玩好睡好，可不能被地点位置所限制。”希斯琳神秘兮兮地说着，姑娘们出门怎能粗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