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章之妻,黄盛予老夫人
上一场会议的失利,让明昭在第二场会议中更加谨慎。
兵部尚书张平原继续将另一个问题摆上台面:“秦献章与其长子重伤在京调养,北境不止缺马,更是缺将,另有兵员、粮草调度之事,如何定夺?未来如果北境继续被进犯,又将如何应对?此事亦应拿出良策。”
缺粮,缺马,缺兵,都尚且有不同程度的解决办法,但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是自古以来的难题。
太子此前曾推荐吏部侍郎押送粮草督战前线,但吏部侍郎的轻率行动几乎导致了当下的整个困境,是以东宫一派更显局促。
太子明昭忖度,若言行再次出现偏差,极有可能导致前线将士对东宫离心。战马粮草皆有其他法子解决,将帅之事,实无良策。
略一沉思,明昭便干脆利落起身,在诸大臣尚未表态之际,率先启禀道:“父皇,前线局势如此焦灼,秦将军总领北境多年,闻说秦将军伤势既定,则论军国大事,儿臣请奏迎秦将军入朝共议。”
工部尚书韩适之闻言起身道:“秦大将军……”便闻身后的三皇子一声咳嗽,于是便继续说道:“镇守边关日久,最熟悉北朝境况,臣附议”。
“儿臣亦附议。”三皇子也起身致礼。
(元熙十五年冬至 )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冬至节,是天地节气阴阳之交,是新一年的节气起点,更是大胤祭天祭地的重要节日。
这一天的大祭是国礼,是以众臣皆当入朝朝拜,共襄祭典。
往年的冬至节,朝野礼节俱十分隆重盛大,但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另加前线战事不利,朝野众臣都略见忧惧之色,加之为节省钱粮,是以这一年的冬至祭礼显得格外简朴。
京城此刻,正是稀稀疏疏的微雪飘飞之际。天地的肃杀之气一日浓似一日。
大将军府前,御赐雕花垂缨四驾玄色马车和大将军诰命夫人朱红色的出行仪仗威风凛凛的摆开,占满了一条街。
头发花白的将军夫人黄氏在众人围观之下,身着诰命夫人华丽的玉冠礼服,在两名侍女搀扶下,气定神闲地上了车,另让孙儿上了后面的一厢马车,两车一同挂上了御赐的黄色长缨,于是便车马如龙,往宣武门浩浩荡荡驶去。
这是每年一次的冬至命妇入朝,往年太后往往推病免了命妇朝拜,单令皇后自行处置朝拜和祭礼。但今年年节紧张,太后竟然一改往日做派,与皇后一起接见命妇们的朝贺,或许此举是为了鼓舞激励百官人心罢。
于是命妇们显得更重视这一年的太后朝贺起来,天不亮,就有陆陆续续的命妇车驾往后宫驶去。
于是,前朝较为低调的气氛,竟烘托得后宫格外热闹。
太后也戴上了堆金累翠的织金百宝九凤凤冠,披上了层层叠叠的百鸟朝凤洒金重锦礼服,另披挂了满身珠玉璎珞,与同样宝光四射的皇后,坐在一起接受百官诰命朝贺。
礼毕,太后便令五品以上命妇们皆赐座聊天,拉家常,讲讲各自门内的家长里短,门外的趣事轶闻,一时瑶光宫里好不热闹。
皇后偏坐在侧,满座寻了寻大将军妇人黄氏的身影,竟然不知道何时并不在侧,顿时略感吃惊,便向太后道:“母后容禀……”
太后刚回跟太师夫人说笑完,闻言便笑吟吟转身来,握着皇后的手对太师夫人笑道:“你们看我这儿媳妇,在我身边总是坐不了半刻,坐半刻便总想找借口走开呢!”
一群老诰命们便一齐笑起来。
皇后便也一齐笑道:“母后误会了,儿媳是看母后这聊天半日,与众夫人均有些乏渴了,欲请众夫人进些白果莲子燕窝羹呢。”
太后笑吟吟转过头来,握着皇后的手说:“我儿,那便是我误会你了。”又转头去对老太师夫人说道:“你看这孩子就是贴心,我就是喜欢她这贤良淑德,凡事周全的性子。这才略有些母仪天下的样子呢!”
片刻后,皇后终于以起身更衣的名义起了身,走到偏殿,周施施连忙低头上前来听吩咐。皇后上下打量了周施施片刻,便将一张纸条交予周施施,附耳交待几句,便自行回前殿太后身边落座了。
周施施现在的任务是,找到秦大将军夫人黄氏。
所幸这一日诸事忙乱,兼众人皆知周施施是皇后外甥女,也被特许称呼“太后奶奶”,所以周施施竟然得以在瑶光宫里信步随意穿行。
路过一间偏殿时,周施施听见了十分熟悉的声音,正是嫡长公主明华。
她正说道:“夫人可知,三皇子殿下才是父皇心中真正的储君人选?三皇子母妃淑妃,当年更得父皇宠爱,淑妃和三皇子母子,失利于储君之争,是因为他们远没有现在的皇后和太子那么虚伪狡诈。”
又听一老妇的声音淡淡道:“公主殿下慎言。”
明华轻哼一声又说道:“此轮将军陷入包围死战,乃是拜吏部原侍郎魏海所赐。太子将魏海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