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喜。
二姐姐对待他的方式,似乎少了些客气,多了几分姐弟之间的亲昵。
“什么是体验包?”耿憬又往前坐了坐,好奇道。
“你长大就知道了。”耿悦糊弄,有点想捏捏耿憬婴儿肥的白嫩脸蛋。
“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问你,如果大烨国力衰微,有人通敌叛国,该当何罪?”
耿憬干脆道:“自然是以叛国罪论处,主谋凌迟,九族抄灭。”
“皇帝可会在抓住那个人后自查一番,感叹是国力衰微所致,不能怪人家心思太活,从而放过那人?”
耿悦没有等耿憬回答,继续道:
“这是必须要罚的,如果不罚,则显得耿氏心虚无力,主家的威信不存,越来越多人会走上这条路,最终将耿家耗成一个空有士族头衔的空壳子。”
“是,二姐姐,我知道了。”耿憬神色陡然认真起来,手紧紧攥住袖口,簇新的织锦广袖皱成一团,“我绝不会让耿氏在我手里变成空壳,我一定教姐姐出阁后也有娘家可依。”
出阁?
耿悦一愣。
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
到大宅已经是黄昏时分,闻婧茹传了医者,正在里头问诊。
耿悦和耿憬进到正院时差点以为误入了什么戏曲班子,门前聚了约有二十多人,看装扮几乎都是各曹司和大宅各处的男女管事,除了逢年过节,这些人哪有聚这么齐过?
“二娘子和小郎君来啦。”侧室闻待春温和地迎了上来,做出谦让的手势,“到前头来吧。”
耿悦和耿憬随着她手望去,闻待春在远离那些仆役之处给他们留了位置。
“应娘子来得好早,听闻您在五安村前可威风了,抓了各曹司和各处不少人,一会儿主母跟前你可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耿悦和耿憬尚未动,仆役的队伍里一名四十来岁极具重量感的女管事对跟在他们身后的应娘子道。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这人嘴里喊着应娘子,真正骂的却是负责此事的耿悦和耿憬。
耿悦抓的五十多名安氏外嫁女分布在各曹司和内宅各处当值,有些自己没有职分,但他们的公公婆母、叔伯婶婶有,这些人早早得了消息,共同堵在主母门前,打算趁着晨昏定省讨个说法。
耿悦感激地看了眼给他们留位置的闻待春,却没有进去,回身锁定了说话的中年女人,直言道:
“这位嬷嬷是内仓处的陆管事吧,瞧着眼熟,今天五安村前的威风是我逞的,那五十六个安氏外嫁女也是我下令抓、下令审的,嬷嬷将这些推到应娘子头上倒是找错了人,不如直接来数落我?”
那位极具重量感的中年女管事没有料到耿悦会直接同她说话,她职属内仓,极少与不管家的耿悦照面,没想到耿悦不仅认出了她,甚至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姓氏和职分。
“承蒙二娘子记得老奴,那老奴也托大问您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五安村的人外逃又关外嫁女何事?我家儿媳妇不明不白就被抓去审问,受点苦楚事小,若误了主母的事又当如何?”
耿悦冷笑:“你们姓陆的就不是耿家荫户了?五安村全村外逃,主家的传人问话倒还要被你质问,这又是什么道理?”
“二娘子,主母偏疼您伏宁县上下都知道,但您也不能如此折辱奴婢们啊!”另一个长脸的年轻女人喊道,其他人也趁势闹了起来,他们不敢骂耿悦,只是大声哭诉着自家媳妇、妯娌有多委屈,二十多人足足闹出了几百人的架势。
“这帮刁奴。”耿憬骂道,但他的护卫和小厮都没有带进来,一时竟无力弹压。
就在耿悦等人被一众刁奴的围攻之际,正房的门徐徐打开,闻婧茹身边另一名女管事走了出来,她姓朱,是伏宁县本地人,那些闹事的刁仆都认得她,许多人还与她有些拐了弯的亲戚关系。
“朱娘子,主母可好些了?咱们还等着请主母做主呢。”站在人群前头的中年男人哭丧着脸道。
朱娘子没有直接答话,也没有呵斥他们,她站在门前冷静地环视一周,而后侧身让出一人:“云大夫妙手回春,施针后主母感觉好了许多,诊金稍后会送到府上。”
出来的医者一身落魄,右脚大拇指上的布丁都被磨损成了一层薄纱,身侧的医箱也遍布磕痕,毫无名医的体面。
“闻夫人客气了,还请遵医嘱静养,云良先行告退。”说罢,那医者仿佛没有看见怒气汹汹的人群,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施施然离开正院。
耿悦多瞧了他一眼,这人的气质与打扮有某种违和,却又说不出是哪不对。
送走云良,朱娘子这才正眼看向刚刚喊话的几人,训斥道:“且不说主母还病着,这正院是容你们喧闹之地么?”
“朱娘子,实在是我儿媳妇受了无妄之灾啊。”那中年管事假哭道。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