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风月
的房间号。
“文梓灏,你给我开门!”喝了酒吐字还这么清晰,她倒要看看文梓灏还能怎么批判她的专业素养,想当年专业课考试,她的台词那可一直是云传称赞不已的模范。
文梓灏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习惯在睡前做半小时的俯卧撑或者卷腹,殷然哐哐哐砸门时,正是文梓灏咬紧牙关做平板支撑的第七分钟。
“文梓灏!”殷然气势汹汹的。
文梓灏闭眼,长舒出一口气,腹部着地,翻了个身,站起来,去给大小姐开门。
门刚刚被打开一个缝,殷然重重一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摔门关上,直愣愣撞上文梓灏硬实的胸膛。
扒了扒凌乱的长发,殷然抬头,对上文梓灏深不见底的瞳孔。
“邦邦硬……”殷然呢喃,额头离开文梓灏的胸,进屋自己去找床。
酒品差得离谱。
文梓灏眉头立刻皱起来,掏出手机给殷然助理洛洛打电话,那边响铃半天却是没有人接。洛洛睡觉前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殷然尚未成名丝毫没有明星架子,所以对洛洛十分和善,晚上八点之后从来不打扰洛洛,所以此时打过去电话没有人接实属正常。
文梓灏当然不清楚洛洛的习惯,只当对方是没有听到铃声,转身进了浴室洗澡,想着一会儿出来再打一个,反正她趴在床上睡得香甜,一时半会应该不至于掀房顶。
文梓灏习惯每晚洗头,洗完后吹至半干,穿一件浴袍,坐沙发上用笔记本再办会儿公,若是工作不忙,他也会找个美剧或者球赛看看,今天来了位不速之客,文梓灏特地没有穿浴袍,套了身居家服出来。顶着半干的头发,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枪色的细框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的一双眼睛立刻变成五官中的主角。
给电脑开机,盘腿坐在沙发上,文梓灏又去给洛洛打电话,一个、两个,还是没有人接。
就在文梓灏放弃给殷然助理打电话,准备改给自己助理打电话的时候,面前突然飘过来一个身影,殷然低着头,长发飘飘,像个女鬼横空出世。
“人吓人吓死人。”文梓灏低声说。
殷然用嘴吹了下头发,露出脸来,带着哭腔道:“你赔,你赔我。”
文梓灏身体一僵,心想: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居然敢夜闯导演房间,大半夜的张口闭口让他陪她?怎么陪?他可是不卖身的。若不是接受不了娱乐圈的这些勾当,凭他的容貌,倒还真有意去演演戏唱唱歌什么的。
殷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看向文梓灏,手去抓他上衣的下摆,继续道:“你赔我那个十全十美、在我心里一百分的文梓灏。”
文梓灏一脸茫然,任由殷然抓着自己的衣服,胡言乱语。
殷然突然挨着文梓灏坐下,开口骂人:“你就是全世界最穷凶极恶的混蛋,最不懂得尊重人的伪君子,不懂得怜香惜玉!明明是你自己跟我说的说我天生就适合做演员,现在又自己打自己脸,你才是那个笑话!”
殷然说着吸了吸鼻子,不哭了,紧接着又打了个酒嗝,红扑扑的脸蛋全是酒精的作用。
虽然是在骂人,但是文梓灏莫名觉得这会儿的殷然有些可爱,与她平日里明艳高冷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文梓灏想到白天那场戏,自己确实有些情绪过激,她对自己不满也属正常,不如就让她骂个痛快,等她骂完了,自己再送她回房间。
可殷然偏偏不按套路出牌,骂了没几句就安静了下来,她又从沙发上起身,面对着文梓灏蹲下,双手抱膝,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很轻。
她说:“可是你都这么坏了,为什么我还是好喜欢你啊。”
像是个问句,又不像;像是跟文梓灏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文梓灏见惯了风月,这几年随着名气不断提高,送上门来的女孩子确实不少,大部分他不感兴趣的明里暗里也给人家指了别的路,为这还真拉近了和许多老一辈们的关系。其中入行不久、情史简单的女孩子,文梓灏也试着跟人家相处过,但都是看面相清纯可人,了解下来发现小心思多得很,又是要资源又是逼婚的,他哪里招架得住,回回都快刀斩乱麻,闹得自己如今的名声也很不好。
但像殷然这种喝了酒发酒疯又哭又骂人的主,他还是头一回见。
难道是她自主研发的另类套路?
不过说真的,像她这样亲口说喜欢他的,这还真是第一次。
是不是现在这个社会多隐晦,人们表达自己的好感、喜欢,再也不用文字,不用言语,不会面对面地坐在一起靠眼神交换彼此的心意。人们靠悄无声息就递过来的手机二维码,靠送对方回家时上楼再喝杯茶,靠吃一顿饭就拉的手、靠喝一次酒就搂的腰、靠无人贩卖机卖的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