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器城：幻境

的五感就被加倍放大，耳边又无端响起一个女声，只是这一次“她”竟唱起了歌谣。李汐然脚步并未停顿，只是地上的身影比之前摇晃了些，她闭目强制凝神，重新睁开眼时，看了走在前面的老太太，低声问道：“奶奶，您有没有听到什么歌声？”

老太太说：“确实，鸟虫歌鸣，听着总能让人心安。”

“是吗？”李汐然说：“可我听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歌声。”

“霜雨覆星光，风浪掩豺狼。”

“烽火狼烟起，兵将固山河。”

“血溅三千里，蜉蝣可撼树。”

“笑把自己留舟山，世间再无羌杬柳。”

“若有归来日，携碗看风雨。”

李汐然跟着对方一句一句念着，把每个字咬得字正腔圆，似是在念给老太太听，却更像是念给自己知道。仿若中邪一般，她念完以后，竟也跟着声音的主人笑了起来。

脑海中一闪而过女子的惨死前的面容。

李汐然停了下来，正视着老太太的背影，说：“奶奶，你已经死了。”

老太太回头时，脸上僵硬的笑容与记忆中的完全重叠。

风猛烈地吹动着李汐然的衣裙，一股浓稠的腥味扑面而来。李汐然在风里看着老太太嘴巴开合，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就在此时，她的视线被残影吞噬，刹那间已身临一座诡城之中。

沈舟羡走在阴暗的迷雾里，越过层层山林，来到了一处河溪前。沿着溪桥走上，眼中的景象逐渐澄明，似有金光闪烁，当他踏入岸上的那一刻，天地瞬间辽阔，巍峨耸立的数山已成了他的脚下物。

沈舟羡抬头向上望，金光淬着九重云，萦绕在云中阶梯上，一层层往下流绽，仿若轻飘飘的天上流水。再往上瞧，能看到天梯之上是一座月上宫阙，周遭有玉树簇拥。

眼前的十二阶梯，似乎就是他要完成的通关任务。

沈舟羡眸光微闪，直接走上了第一个阶梯。

雾气晃动之下，瞬化成水滴，逐渐显露出一只灰色的巨鼠，尾巴处带着莹色光点，绿色的双目怒盯着沈舟羡不放，咧牙时凶恶尽显。

只一瞬，强大的威压蓄势而来，面朝压下来的深渊巨口，沈舟羡在阴影里神色不惊。随着崩裂声起，沈舟羡手里的剑被咬得稀碎，碎片残骸蹭到沈舟羡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牙口挺好。”沈舟羡跳出包围圈，踩在巨鼠脑门上，迎着山上冷风，他抬手擦掉脸上那一丁点的血迹，低头瞥了眼手中的断剑，身上添了些清冷，似笑非笑道：“毁了我的剑，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巨鼠快速摇动着长尾巴，甩向沈舟羡站着的地方。沈舟羡速度更快，避开之余已经拔剑出鞘，惊霜逐月瞬时砍断了巨鼠的尾巴，他没有一刻的纠结，单脚承力，接着身形一转，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爪牙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剑刺穿它，便让它遁地逃走了。

沈舟羡稳稳落地，垂眸辨声，脚下跟着走势，在巨鼠再次出现时，正好把它抓了个正着。巨鼠惊讶，又隐遁了几次，每次都被沈舟羡识破。几次之后，沈舟羡也玩腻了，直接抓住攻势，把它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着眼前抱着水珠瑟瑟发抖的小灰鼠，怎么看怎么可怜，沈舟羡轻轻挑眉，问：“叫什么？能开口？”

“能。”小灰鼠说：“我叫葭灰，你现在通过了第一关，这里每个台阶代表着一关，当你十二关全过了，就可以拿到上面的守魂钟。”

沈舟羡嗯了声，刚走出几步，又转回头，说：“你要跟着我？”

葭灰趴在水珠上面，浮在半空，“你打败了我，我就得跟着你，而且取出守魂钟，必须借助十二生肖兽之力。”

沈舟羡打量着葭灰，觉得有个会说话的东西跟着也不错，总好过一路无人相伴。

走过平平无奇的第一个台阶，踏上第二台阶时，台阶骤然下塌，沈舟羡不防，差点被冲了下去。

脚下被粘稠的污色液体包裹着，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沈舟羡忍不住蹙了眉。

周遭抖了几抖，一只骷颅头状的玄牛怪稳稳走近，牛身几处点着碧绿的光点，单是看着，就足够将人震慑住了。

沈舟羡抬眼间，长剑已经刺了过去。

玄牛怪眸中绿光一闪，脚下突然发力，污色液体随之颤动，沈舟羡仿佛被什么震慑着，身上传来一阵酥麻感，刺出的剑因失去约束而偏离了方向，幸好他当机立断后撤，否则就要被玄牛怪顶撞出去了。

麻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