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反被俘虏
南方春雨向来不讲道德,淅淅沥沥下了三日仍旧没有退去的意思。
到值时间逐渐逼近,刘柳决定顶着细雨上路。
八百部曲穿上蓑衣,踏着泥泞粘稠的红土护卫在车马旁。
谢晁领兵在最前方,□□良驹亦贴心的穿上蓑衣。
富春江上氤氲着浓浓雾色。
掀开车帘的刘纤望着湖中美景,不由得随性吟诗一首:“只道江上色,未觉峰峦远。”
幺弟刘平如今五岁,刚刚开蒙的年纪,口齿清楚伶俐:“长姐,你这诗做得不好......”
刘纤笑着从傅母怀中接过刘平,食指逗着他:“那长姐再做一首?”
刘平将自己每日定食的蜜饵递到刘纤嘴旁:“长姐吃完再做。”
刘纤给面子的大口吃下,边咀嚼边望向富春江,促狭一笑:“东吴孙氏祖籍吴郡富春,占据江东,割据称王。”
“孙峙为其宗室后裔,自然秉承祖辈造反叛乱的习性。”
“两年前,王恭叛乱,孙峙随叔父孙台煽动百姓,招集信众,因祖辈光辉,颇得东吴黔首响应。”
“此事被会稽内史谢蝤揭发,孙台遭司马道子处死。”
“孙峙逃到海岛之上,一年后等到‘乐属’这个良机,起兵叛晋。”
表面上说的是孙峙乱党起家史,可刘纤话头一转:“如此富江春水,糟蹋了。”
刘平很给面子的问道:“为何啊?”
刘纤轻轻拍着他的头,温柔道:“富江埋仇骨,春水送英豪。”
刘平好奇的眨着眼,长姐一贯都是这般高深莫测的模样,他才觉得长姐是家中最不能招惹的人。
刘纤将刘平交给傅母:“好好待在马车里,别出来。”
话音刚落,马车外便传来谢晁的声音。
“敌袭!”谢晁的声音平地响起。
马车当即后退。
谢晁弯弓举箭,射向远处暴露出身形的敌人。
帐下弓箭手紧随其后,射杀埋伏在山林间的敌人。
周仇眉头紧跳,举起大刀从隐藏身形的巨石后冲出来,朝他攻去。
谢晁见状,冷笑举枪挡住周仇的大刀:“贼子大胆!竟敢劫持郡守车马!”
“呵!”周仇狠啐一口:“狗日的郡守,不过是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臭虫!我老周今日就是要砍了你们的头,替天行道!”
谢晁听得眉头直跳,怒火中烧:“竖子尔敢!”
当即一枪戳去,直戳周仇的左胸口。
周仇侧身挡过,手挥大刀砍来,二人打得有来有往。
刘纤等人的马车被部曲保护着,周仇麾下的敌军离马车极近,但一时无法冲进来。
刘平好奇又恐慌的望着长姐。
刘纤平静的拔出佩剑,这是一把极为漂亮的素剑,剑身笔直纤长,隐有肃杀之气。
“啊!”车外传来刘沅惊恐的声音。
刘纤眼神一冷,掀开车帘,劈向扑到马车上的敌人。
热血溅在她的身上,而她的面色如急待爆发的火山,那蓬勃的爆发力被其深深压抑住,却更显得气势迫人。
敌军见她愣怔时,提刀砍来,被眼尖的部曲一枪毙命。
系统眉头一跳:这疯子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吧!
待敌军鲜血溅在半边脸上,她才渐渐意识回归,手握剑柄找到刘沅的踪迹。
原来是刘沅的马车被数个歹人围攻,惊慌失措的马儿因被刀剑刺中撞上了树。
从车内狼狈滚出的刘沅被部曲保护在身后,万幸身上没有见到大伤口。
刘纤举剑砍向敌军,一剑搜刮一个人头,愣是硬生生开辟了一条路,从部曲手中接过刘沅。
“阿纤!”刘沅知道自己没有丝毫武力值,老实的待在包围圈内。
在部曲保护下厮杀一番的刘柳从刘纤手中接过刘沅,叮嘱道:“小心。”
刘纤颔首,提步向前冲,同时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剑法又是桓丞手把手指导过的。仆一开刃,可谓是七窍全开,原本磕磕绊绊的剑法被她舞得虎虎生威。
一剑取一头,百步成血路,刀得全身沾满了血。剑下亡魂无数,这么血腥的画面自然是极具冲击性的,从未杀生过的刘沅看得面容微微扭曲。
而其他贼子见状,亦畏惧的不敢上前。
系统也不自觉抖了抖:无愧是被后世不尊反畏的“杀星”女帝,即便是初次动手也能快速调转心神。
待救下险些被敌军长矛刺伤的刘原,刘纤拧眉朝刘原嘱咐道:“长兄,去寻阿母!”
话语间,还不忘一剑劈向敌人。
庾瑛并不需要刘原的拯救,这个十年如一日把自己当做菩萨画的主母竟意外舞得一手好枪,全然不似个每日烧香拜佛、祭奠无名牌位的柔弱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