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猫记[上]
寻猫启示:
一只黑中带红的猫离家出走了,性格温顺,不吵闹,容易跟人走。希望好心人见此猫及时联系我们,有酬谢。
联系人:继国严胜、符音
流光易逝,日月如梭。继国夫人病逝,整个继国家陷入了深沉的悲伤之中。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风吹拂着,一旁的树木沙沙作响,庭院里的「添水」一上一下,蓄满水的竹筒倾斜,流出清水,发出悦耳的响声。缘一行走在朱红的走廊,步履比平时迅速。
长长的走廊深处,门扉紧闭,好似某人的心房。缘一站在门口,迟疑着是否要在此时敲门,可若不说清楚,就再也没机会了。
“抱歉,兄长大人……请原谅缘一在怎么晚打扰你休息……”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严胜低哑的声音,“无妨,先进来说……”
屋内,木桌上只点了一盏灯,发出微黄的光,里面的灯芯忽闪忽灭。墙上挂着一幅富士山图,线条流畅自然。角落里,几枝红梅插在浅绿色的花瓶中,瓶身光滑细腻,一看就值钱。
严胜盖着单薄的被子,眼尾通红,脸上残留着泪痕,无不显露他已经哭过一场。
兄长他曾经哭过吗?嗯……现在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毕竟兄长自尊心很强,不愿别人察觉到他哭泣。缘一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哥哥严胜,“兄长,若不嫌弃,请用这个……”
“不必了,你现在来此,有什么话就说吧……”严胜并未接过手帕,因光线暗的缘故,半张侧脸被阴影笼罩着,“如果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兄长大人,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之后会前往寺院……”缘一说着,取出一个小布包,一小小的、有些简陋的笛子呈现出来,“我会把这支笛子,当做兄长来珍惜,即便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每天拿出它勤加练习,绝不因孤单而沮丧。”
“缘一,你是在施舍我吗?!”那支笛子很难吹响,他在想什么?有什么好珍惜的,这种东西多得是!!严胜吼道,倏地起身,脸颊两侧的赤黑卷发随着动作晃动,薄被滑落一边,他凝视着弟弟,眼神阴鸷,眼前的弟弟茫然地看着他。
“哼,是啊!你之前明明未受任何指导,却三两下打倒了教习剑术的师傅,多么有天赋,不是么?哦,对了……还有天生就有的“通透世界”,这些才能,我都不曾拥有,长期练习剑术的我,竟然比不上从未学过剑术的你!!”
“父亲大人知晓了你过人的天赋,以他的性格,定会让你为继承人,而我会前往寺院……”
“如果你只是跟我说这些,那么缘一,你可以走了……”严胜转过身,不去看弟弟,越想越气,紧紧地抓着被子,指尖泛白。真是可笑,如此才能的人,我至今才注意到,以往的一切都是我自以为的、对弱者的同情罢了……
“兄长大人,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吗?”缘一注视着严胜冷漠的背影,心口隐约疼痛,不自觉地哭了起来,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没入地板,“可是……缘一不这样想,你是我重要的兄长!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纵使我天赋异禀,可那种打伤别人的感觉很不适……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天赋!”
“缘一,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和你不同!你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吗?‘不强大就是是废物’、‘连这点都做不好,你可算不上继国家的子嗣’、‘软弱之物不适合你’、‘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格!’这些话语,我一直都在忍受着…….”
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一般,严胜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受父亲的责骂、背负的巨大压力、负面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见兄长仍不理自己,缘一逐渐擦掉了眼泪,止住了哭泣。默默行礼,然后起身离开了。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久到连弟弟缘一的声音也没有了。
‘你是我重要的兄长!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只有这句话,还在严胜的耳边回荡着。其实,在听到这话时,他很想说点什么,可又束手无措,从未听过缘一情绪像今日这般激烈,平日里的缘一都是寡言少语,很少显露感情,也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如潮水般的悔意冲击着他的内心,等下次再和缘一好好谈谈吧,如果能再见到的话,严胜这样想着。
咚咚,咚咚咚……
啧,这次又是谁,窗子那边传来的?严胜有些烦躁地走去,猛地拉开,定睛一看,竟然是符音!距上次聚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严胜兄长,令堂仙逝,请节哀……”符音垂着头,轻叹。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眼尾处微红,猜测肯定哭过,想起一路上的人神色凄楚,仔细询问后才得知是继国夫人离世了,以前远远地看到过这位夫人,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让人觉得真是仪态万方、风姿绰约!可惜,那样美好的女子再也见不到了,还没来得及认识,实在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