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上头,就带着人到了她最喜欢打牙祭的地方来。
傅行止慢条斯理地将碗里的热水倒进茶水盆里,又扯过纸巾擦了擦手指。
“在国外的时候习惯了。”
苏姝顿了两秒,身子微微前倾:“国外?”
傅行止瞥她一眼,又缓缓开口:“最开始吃不太习惯西餐,就到处找一些重口味的中国菜吃。”
苏姝立即反应过来。在国外开的中式餐厅大多是这种路边小餐馆,他没得挑。
心里突然对他过往的经历很感兴趣。
“那之后呢?”她注意到他用的那个词语——“刚开始”。
傅行止的长指顿了两秒,黑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看了两秒。
漆
“后来,我自己……”
话还没说完,又被老板娘稍微粗狂的大嗓门打断。
“不好意思哈,乖乖,店里位置不太够,阔不阔以让他们两个跟你们拼个桌咧?”
苏姝顺着老板娘的话看过去,目光落在一男一女上,应该是一对小情侣,看起来不大,像是附近的大学生。
两人坐的是偏长方形的木桌,如果要拼桌的话,那两人得并排坐。
苏姝有些为难,看向傅行止,想征询他的意见。
没想到,刚抬眼,眼前洒下一大片阴影。
男人已经自觉地朝她走来,坐在她身旁,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沉郁的乌木香一丝一缕地扩散开。
“啊,好。”苏姝慢半拍地抬头,答应下来,对上老板娘含笑的眼睛,瞬间就明白了。
克制地用余光看了下周围,还有好几张空桌。
……
老板娘可能真的误会了,在,撮合,他们。
耳尖窜上几丝热气。
她也不太好意思拆穿老板娘,只得带着几分劝诫看向她,希望她能明白——
这只是个不太美丽的乌龙。
老板娘愣了两秒,随即又笑开。右手藏在身后,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悄咪咪地比了个“ok”。
苏姝眉头皱得更紧。
总感觉老板娘理解的意思,和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太一样。
正想解释确认一下,老板娘又风风火火地应了声,拿着菜单赶到另一桌客人面前,点餐。
正是用餐高峰期,空桌慢慢地在减少。
苏姝收回视线,安慰自己,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冷不丁,身侧的男人淡淡开口:“那苏小姐呢?”
什么?
脑海里没转过弯,只是浮出一个想法,她都叫他傅哥了,他还喊她苏小姐。
很生分。
大脑没有思考,直接说了出来:“不要叫苏小姐,怪生分的。”
傅行止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垂头看了一会儿,又在指尖上转了一圈,索性收了回去。
抬头对上女人明亮的狐狸眼,语气稍稍沉了几个度:“那叫什么?”
脑子转不动,苏姝想到什么说什么:“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叫苏小姐。”
总感觉怪怪的。
沉默半晌。
一时间只有对面拼桌的小情侣各自烫洗碗筷的清脆碰撞声。
傅行止盯着她,眼神平淡,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光。
缓缓扯了扯嘴角,声线含笑:“那,苏苏?”
“啊,”苏姝皱着眉头纠正,“是姝姝,翘舌音。”
傅行止字正腔圆,自带一股播音腔:“苏、苏。”
眉头越皱越紧,她没想到傅行止连平翘舌都不分,正准备再次示范,突然反应过来。
是苏苏,不是姝姝。
他一开始就没想叫姝姝。
闹了个乌龙。
苏姝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傅行止瞧她这副模样,好心情勾了勾唇角,又叫了一声:“苏苏。”
“嗯……”
感受到身侧人的羞愧快要溢出身体,傅行止大发慈悲地绕过话题。
又问了一遍:“苏苏怎么知道这里?”
虽然还没上菜,但隐在弯弯绕绕的巷子后,仍有这么多人,说明这家餐馆味道确实不错。
只是,他也好奇苏姝是怎么发现的。
她也不像是会主动吃路边摊的人。
苏姝目光落在桌子中间,在水中不断漂浮的塑料包装上。
一边回忆,一边回答:“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奶奶经常来。”
小时候,苏姝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苏氏夫妻忙于打拼事业,一岁多时就把她丢回了老家。
她是在小巷子里长大的,那时候的她活脱脱是个熊孩子,整天上树下田,闹腾得很。
有时候,爷爷懒了,就打着出去吃大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