鳜鱼肥
和宋文初走到一半,扶着膝盖休息时梁晚才恍然:咦我怎么又来爬山了?
于是乎腿都不酸了,追上去怒瞪宋文钟。对方不明所以,反应来后才笑说:“以为你忘了呢。”
梁晚抬头看着不见顶的山麓,深深叹了口气。
先看见的是韬光寺,照例进去磕拜。出来休息了会,一人领了个能量棒边走边吃,同宋文初说说笑笑,也没昨天那么难熬。
虔诚地上香磕拜,谁不想发财——应该没人不想吧。就连她一艺术家也想作品卖出好价钱赚大钱,再理想也免不了世俗嘛。
下山没再走路了,坐的缆车,嗖嗖就下去了。宋文初拉着她自拍几张,又让路人宋文钟给她们拍合照。回去公交车上难得有空座,她和宋文初坐一块挑照片,各p各的,顺便交流下技术。
躺到床上一瞬间感觉腿真的不大行了,明天怕是走不动了,得休息一天才能继续上山。他们下山的点人还是挺多的,堵车也很夸张,下车后只好继续找共享单车骑回去。日昼愈发长了,她侧头看,这个点还是很热闹,暑气散腾,绿意青葱。
城桥路仍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树影摇曳,似乎怎样都不会落入寂寞中。
宋文初也休息去了,只有宋文钟无缝衔接打工人。梁晚淋浴完换了T恤在阳台喝咖啡时还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他出来杀鱼。
反应了一下,很快想起来说好今晚吃鳜鱼。登时快乐无比,喝完咖啡进屋奋笔,动力double。
宋文初喊她吃饭,梁晚应声后揉揉脖子,看一眼时间,居然都八点了,看来今天蔡记生意不错。
一般情况下,他们吃饭的点就是客人的菜都上齐了的点,基本稳定在七点多。客人都是熟人,习惯蔡记的作风,菜上齐后就不怎么管了。留一个师傅一个学徒候在厨房,宋文钟大部分时候都亲自操刀晚饭,要么在厨房直接吃,要么就去一楼的空包厢吃。后院也行,宋文初说一般夏天的时候才会去。
跑过去一看,梁晚眼睛一亮,居然烧了两条,最简单普通也是最好吃的清蒸鳜鱼,香气勾人,宋文初给她递筷子,逗她说“口水都快滴下来啦”。梁晚不好意思赶紧摸摸嘴巴,坐下来等吃饭。
宋文钟站在灶台前盛饭,她打一眼过去直盯白米饭,盯完才发现不对劲: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馋了?
思索下连动作都放缓了,她不可思议地回忆,她好像一直…都是不怎么喜欢吃饭的吧?
还记得以前在家吃饭,妈妈陈安为了自己吃饭少总得愁得不行,梁绪川在旁边点着筷子说爱吃不吃。后来上大学出来后反而好了点,没人逼她吃饭,也能自己选择自己想吃的,吃得自然更多了。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饭还没端上来就馋成这个鬼样子啊——梁晚质疑地揪了揪自己的脸蛋,突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长胖。
宋文钟端着三碗沉甸甸的米饭刚上桌,就听见梁晚担忧地询问宋文初:“初初,家里有秤吗?”
宋文初愣了下,“嗯…体重秤?”
她点点头。
“我卧室有的,你要称吗?怎么突然说这个。”
宋文钟把米饭放到她跟前,也跟着投来疑惑的目光。面前的米饭粒粒饱满,清蒸鳜鱼香味久不散,玉米虾仁色泽鲜艳,照烧杏鲍菇汤汁浓郁,小炒青菜青翠欲滴,就连紫菜蛋汤都勾人得要命。
她沉重的摇摇头,“没什么,吃吧,吃吧。”
虽然吃前沉痛,但吃得还是不可否认的快乐。为什么连清蒸鳜鱼宋文钟都能把它烧得这么好吃,鱼的鲜味被他完美发掘,半分鱼腥味都没有。她盯着精光的碗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是鱼的问题,还是锅的问题,还是手的问题?
紫菜蛋汤都好吃得让她想起家里妈妈做的那份——真的难吃到落泪,为什么汤一点味道都没有?
陈安是个厨艺不怎么好但钟爱做菜的家庭主妇,梁晚还小时,她做得尤其难吃。现在稍微有所进步,顶多是能下肚的水平。
想起妈妈,居然有点怀念了。
她一向是不怎么恋家的,只是一直抛舍不下妈妈。
吃完饭在附近转了圈,上楼前去宋文初房间称重——晴天霹雳,长了五斤!
她难掩震撼,站在体重秤上产生了后知后觉的感慨:为什么宋文初从小吃宋家饭,居然不长胖!
下称后宋文初安慰她:没关系,夏天嘛,多吃点正常,晚晚姐本来就那么瘦,多吃点也好…
梁晚也疑惑,这肉长哪去了?她脸上一直都是这样,好像没什么变化,那就是腿上腰上?
但宋文初有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反正只是暂时的,总会减下去的。
毕竟不会在这里久呆,顶多…冬天?她就会离开,今年胖一胖有什么,住在家门口的大厨多难遇啊!成功宽解自己后,梁晚上楼习字去了,心情相当舒畅。
休整一天后,她继续进山。
在法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