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深杯

背后的确有人在搞鬼。

“多谢。”

“劝告而已，谢倒是不必，我也没做什么好事。”乐正优有些不好受地望着深蓝的远方，“本来没想让你去……诶，算了，此行小心。”

“嗯。”凌煜颔首道。

………

回到府中已经是寅时，东方的天已经朦朦胧胧有了些许鱼肚般的亮白，凌煜在言昀瑄的院子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出乎意料地，门很快被打开了。

言昀瑄站在他面前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白色丝制发带随意地系着，素日鲜少见她穿这颜色，今日才发现粉色的色彩与她很是适配，衬的她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唇若点樱。

“怎么没睡？”

“明日要进宫去看看昀清，早起准备一下。”言昀瑄观察着凌煜听到此事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沉了下来，他到也没多说什么，但言昀瑄心里却在暗暗发怵，看来进宫在他眼里真是一个做不得的事情，但是她早已与昀清约好哪有不去的道理？只好讷讷解释道，“我本来想找你商量的，影归说你被急唤进宫了，出了什么事么？”

“进宫让影归陪着你吧。明日我奉命要出皇都去南方水城，你自己在这注意安全，多留意一些周围。”

“怎么如此着急？”

“皇上想尽早知道情况，不会去太久。”

“那你此行多加小心。”

凌煜知道最近太后那边并不安稳，随时随地可能会做出些对曹王府不利的事来，但自己又无法时时刻刻在此防范，且此次出皇都还能去勘察一下附近的地势，为之后的行动作打算，这也是他早就与穆景周预谋好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机会施行而已，不然凭他的花言巧语不让自己去倒也是能够实现的，“影归会留在府中，你若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告诉他。”

“那你身边没人？”言昀瑄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无妨，只是去巡查罢了，不会什么危险。”

他在隐藏什么。

定当是很重要的事，她不便多问，但能让他妥协离开皇都一定是一件万分火急或者重要的事。

言昀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过几日是回门的日子，你能赶回来吗？”

凌煜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盘算着日子，到的确是不好确定，“还有四日？”

言昀瑄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个日子，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回答，“嗯，你若是赶不回来也没事。”见他为难的样子她忍不住应道，“就是回去看看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尽量。”他的声音听上去是没有温度，冷冷的，既没有升降调也没有表情伴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的给了她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是温暖，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有人陪着回家就觉得他是好人，大概是一种被重视的感觉，从小到大也没有几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你还是注意安全，不用太着急。”

“好。”

他转过身，言昀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他看起来有些许疲惫，脚步略显缓慢，一步一步地走，沉重极了，像是上了镣铐一般。

原来他也有如此的时候，这几个月间言昀瑄就对一个一个原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人了解的越来越多，他也就像是没有防着她一样，将自己的生活展现在她眼前，虽然枯燥，但也不再在那个神坛之上了。

也是，他本来就不是神。有情感也是应该的。

他走着，言昀瑄就靠着门檐看着。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天色正好差不多亮了，黎明已然要到来，府内的侍女正在一点一点地在熄灭燃着的蜡烛，她就看着那一点点光亮消失在他黑袍之后，就像他转身投入黑暗一般。

他应当在黑暗中。

是否在找寻光亮，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