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

待到凌煜完成了与傅子规的谈判回到府中时，看了看周围发觉言昀瑄并不在府中，这才发觉原来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三个月，竟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他们碰面很少，但他也总能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的空隙也随之而填平。

他终究还是孤独的，虽然不想承认。

从他的最亲近的人离开之后，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府中少了个人便变得有些冷清了，不是很难察觉，看着天色近晚，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随手招来了一个侍女就问。

“回王爷，刚刚宫里来人召见，王妃进宫去了。”侍女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进宫去了？”凌煜眉头一皱，刚刚还平静地心境瞬间化为烟影。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耐烦，宫里召见，那么也就只有李运熙了……转身走到马厩，随意地跨上一匹黑马就驾的一声顺风往宫中奔去。

……

言昀瑄到了宫中就被带到了皇后居住的慈明宫，倒也是像传闻中那样富丽堂皇，毕竟是花了三年时间砌起来的，很是配得上她这尊贵的皇后的身份，也符合凌越向来奢靡享乐之风。李运熙那时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她了，端庄地坐着，满脸敌意，不知为何，言昀瑄只觉得她好像一直都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根本没有过好脸色。她走到台阶下，按照惯例行了跪拜礼，在她嫁进曹王府第一天凌煜就严肃地教导过不论什么时候有多不喜欢礼数都不能少，进了曹王府就是曹王府的人，不能给曹王府蒙羞丢了脸面。

李运熙装模作样地轻笑一声，在她旁边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头上的钗子随着她的脚步发出零当的响声，她向言昀瑄伸出了手，言昀瑄顺着那只嫩白的手抬起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模样真是让人生厌，言昀瑄暗自啐了一口，站了起来，李运熙又笑吟吟地说，“曹王妃不必多礼。”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我来是为何？”

“自然是找你来替本宫解闷的，这宫中啊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像你一样的聪明人。”

“娘娘谬赞。”言昀瑄勾起嘴角，李运熙今日找她来的目的其实很是明朗，不就是为了试探自己那日受伤到底是不是真的么？自己早就知道，如今这样相互试探的戏码真是，荒诞可笑。

“你的伤怎么样了？”

“王上寻来了最好的医者现在已经无碍了。”

言昀瑄说出这句话时有意点到了凌煜，悄摸地看了看李运熙的反应，只见她听完后脸色立马大变，气的铁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陪本宫去御花园中走走吧。”李运熙按捺不住心中的敌意，乱了阵脚，加快了太后交代的试探步骤，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退下，然后抓着言昀瑄的手，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就要往外走。

“恭敬不如从命。”言昀瑄爽朗答应，正要看看她能继续演出什么样的好戏来。

两人一道走到了御花园中，这御花园传说是先帝花了重金为了博取一位娘娘的欢心而重新修整的，漫步在花园里，整个花园尽态极妍，美不胜收。泼泼洒洒，在夏日的微风中烂漫争艳。花园中有一片很大的池子，莲花都是由专人精心培育的，枝条交疏，绿叶圆润，而花朵的每一扳纹理都细致美丽，一株株儿莲花都开的精神饱满，是其他地方怎么也比不上的。

……

“娘娘与王爷先前认识？”言昀瑄有一搭没一搭地试探着她，想着从她嘴里知道些自己未曾听说的，多了解凌煜一点，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旧相识，他未曾与你说过么？他以前的事。”

“王爷很少提及。”依旧漫不经心，听上去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李运熙暗自庆幸着，看来凌煜并没有把她看得很重，很多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都未曾与她诉说过。

“他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以前的他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风尘洒脱但是又很有胆识谋略，似乎看起来生于帝王家就是对他能力最好的体现的地方。”

他是熠熠生辉的人。

有的时候李运熙看到现在的凌煜都会感到陌生，明明是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看似两情相悦，门当户对，但到头来是一场空，在凌煜明确地告诉她，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裂缝就没有办法地越变越大，她才发现原来一直都只是一个人的痴心妄想。之后她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如愿嫁给他，最后进了他在那件事之后奋力要逃离的地方，成为了一国之母。

命运多舛，世事无常。

李运熙意识到或许说了太多，赶紧止住了话头，“去那边走走吧。”李运熙带着言昀瑄走到了一处石桥上，突然顿住了脚，一个急转身手推上了言昀瑄的左肩，言昀瑄瞬间吃痛失重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李运熙的披肩，李运熙惊慌之中脚下一滑，向旁边摔去，言昀瑄往后一步踩到了一旁的台阶，晃了晃站住了脚，看着李运熙要往湖中扑去，言昀瑄咬咬牙拉了她，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