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有愧

错位，反正见阮糖的时候不该这样。

那该怎么样？摇摇欲坠的记忆提醒他，至少得穿制服，她喜欢看起来禁欲的男人，这样撕起来更带感……跑远了。

“大少爷，给你二十分钟收拾东西，跟我回家。”笑够了，阮糖随便扯了张椅子坐下，一贯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

沐祁连拒绝了，他摇摇头，难得反对阮糖的指挥:“唐，我不想走。”

归功于阮糖和记忆修复仪，他现在对自我的认知在逐渐恢复，脱离了思维混乱的状况。好处是病情减轻，坏处是有脑子了，不那么好忽悠。

他重温现有的记忆，发现了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他是沐祁连，同时又是连乔。明明是有资格继承遗产的长子，连家人随便谁却都能欺负他。

如果说是因为身体残疾，那就更蹊跷。连家人说他很早就双腿残疾，不能使用精神力。但肌肉记忆戳破了这个谎言。

时至今日，他迷迷糊糊间还会下意识想站起来，右手抬到半空做出呼出虚拟光屏的手势。他想，肌肉记忆的消失需要365天，那么至少一年内，他还是个健康的普通人。

他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引得连家人冒着事情败露的风险，也要将他牢牢的抓在手心。

那“唐软”，他闭了闭眼，她也是冲着这个秘密来的吗？

“唐软”对他很好，有些好过头了，脱离了契约夫妻的范畴。她总说将沐祁连当做自己和父亲谈判的筹码，但谁都知道，唐父是那么的溺爱她，自从唐叔入狱之后，风头更甚。

她不需要他，却还是三天两头跑过来，以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没事。然后治他的腿，讲些支离破碎的烂俗笑话。甚至知道他喜欢吃甜的。

甜的，这不是什么稀奇的口味，但没人知道。

作为连乔，连家人向来施舍他残羹剩饭，有的吃不错了，有味道就是运气爆棚。作为沐祁连，那个刻薄严肃的中年男人禁止他养成如此“女性化”的口味。

禁止奶油，甜食，一切容易分泌多巴胺，让人产生类似于爱情幻觉的食物。

只有“唐软”会带着草莓蛋糕过来，坐在他床边幸灾乐祸地吃，她向来是会这么刺激病人的。一口奶油，一口脱水蛋糕，蛋糕吃完，混着甜腻味道的红色果实躺在中央。

她叉起草莓，伸到沐祁连的唇边:“吃。”

在少女这里，沐祁连没有犹豫的权利，他已经被调教的很乖了，顺从地张嘴吃掉那颗草莓。甜腻的奶油和丰盈的汁水沾满了他的口腔，他的大脑已经被甜味占领了。不由自主地掉眼泪。

“又哭，和几年前一样。”少女嫌弃地擦掉他的眼泪，“等你恢复后，可不要怪我破坏了你的酷哥形象。”

……

这么好的“唐软”，也是冲着秘密来的吗？沐祁连悲哀地想到。

他找不到证据否决这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那好吧，秘密给谁不是给，给自己想给的人也是小小的反抗。

问题是，他至今想不起来，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外界的风浪越掀越大，他的大脑不动如山。连家人明显加强了他的看管力度，许优的到来也证明了他的猜想。除了连家人，还有很多人也想知道他的秘密。

那或许是一串数字，一行代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想不起来，但没人信他想不起来。所有人都觉得是他意志坚定，将秘密藏在了潜意识最深的地方，据说大脑会觉得这里最安全。

他一天不说，就一天有前赴后继的人往他身旁挤。沐祁连就像泥潭，拉的每个不小心失足的人都无法自拔，越陷越深。即使能扒着边缘勉强爬出来，也会沾一身的泥。

这种事以前似乎发生过，他就像某个引力极强的漩涡，所有在意他的，他在意的都会被乱流卷入，被漩涡中心的不可抗力通通撕碎。只有他自己安全，像个给他人带来不幸的关键词。

“我不想走。”沐祁连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神，“我……不想你深陷其中。”

【48】

阮糖:？

谁能告诉她，沐祁连在打什么哑谜？

这种谜语人形态，她以前倒也见过，但那时候的沐祁连脑子没丢掉，压抑的心思再多也不影响他们用纯理性交流。

现在不同，沐祁连没脑子了，没有理性思维这条便携的桥梁了。她只能去猜，猜沐祁连今天又被什么“昔日的梦魇”困住了。

阮糖冷漠想，待到她完全懂沐祁连的动作对应什么想法，就去考张兽语等级证书，原地转行驯兽师，从此再没有听不懂的鸟语。

猜烦了，她就忍不住把沐祁连他爸，帝国的贵族，连带连家人全部骂一遍。特么的，能把这么温柔一男的逼的神神叨叨，这群人渣是有一手的。

“你是在担心我吗。”阮糖叹了口气，从那期期艾艾的眼神里总算懂了几分，“大少爷，你担心自己还差不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