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艰难的选择

记得当初把高考成绩告诉爸爸时，电话那边，爸爸沉默了好久，好似爸爸也还没能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那就是我的高考成绩。一旁的妈妈接过电话巴巴地劝慰我，做父母的心里也不好受。千里之外，他们的痛我又何尝不知。可那时的我，又该拿什么来劝慰为了我到处辛苦奔波的双亲呢？　　窗外寂寂的夜空，那温暖的风把我的悲伤拉的那么深、那么深。隔了好些天，当我满怀歉意地、在奶奶来家里时告诉奶奶高考成绩时，奶奶轻轻地把我拉过去抱在怀里，用疼惜的目光看着我说：“好孩子，没事的。奶奶的好程程，都会过去的。无论成绩怎么样，阿程永远都是奶奶的好孙女儿。这次考不好了，大不了，咱们再重来一次。”我只顾低着头，拼命地在奶奶面前点头，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奶奶回去后，爷爷知道这个消息，两个年迈的老人，为着他们的宝贝孙女儿，不知道又得伤心成什么样子。所有的这些，像是无数针扎一样，一直折磨着我，使我的心痛苦着。　　第二天妹妹一个电话打来，满心欢喜地问我高考成绩。原来，她是问班主任老师借了手机，巴巴的电话打过来，以为这次姐姐该考上大学了吧，没成想，这么个消息，电话那头先就哭出了声。也不再多问，话也不说地就挂了电话。　　那段时间的我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我自己心里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后来，去学校填志愿的时候，朋友看到我，说我怎么瘦得那样子，一称体重我才知道，短短一个月，自己竟然瘦了二十多斤。大概那时候的我真的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承受那么多的事吧，心里苦，也不好好吃饭，才把自己折磨得朋友见了面都惊讶吧。　　在学校匆匆填了几个东三省那边的学校。快到学校大门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朝我们走过来，递给我们几张一个学校的招生简章——一个专科的学校。当时的我看到那个学校的学费，四千多的学费，在想想自己报的那些学校，都是一万多、两万多学费的学校。当时的我心里想着：“或许，我可以去读专科了，不用再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去读专科，学费低，爸爸妈妈就不用为了我辛苦奔波了。”我这么想着想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周翔。　　在昆明的时候，我曾经伤心欲绝地给周翔发过信息。那天夜里，我心里藏着的小小心事，就那么云淡风轻地对他说了出来。我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可要是不说，我的心，它会痛的。他简短地回了句；“对不起，你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完了不忘施舍我他那凉薄的关心，问我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伤心了?我当时的心里想着：“周翔你他妈刀子剜你心上看你疼不疼？”想着想着，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也不再等回消息，点进去设置的页面，一按，我就把他删了。那一按，仿佛我的爱情也被自己删除了，我对爱情的向往和美好期待好像也在那一瞬间离我远去了。我承认自己难以忘记他，翻开包里的烟，夜色中那迷茫的烟雾。脑海中忽然闪过三毛的那句话：“那一夜我抽了很多烟，烟雾化作你的样子，我挥一挥手，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既是过眼云烟，那就让他走吧。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再想见，拼命想要忘记的人，还是要在此刻出现来扎我的心呢?　　我知道，我和他，就像歌词里面唱的那样：“离别没说再见。”所以在临别之前，还要我们彼此再见一面。我应该说天赐我如此一个心爱的人吗？眼前的这个人，好看的眉眼和唇，打着浅浅的斜刘海，说话带着好听的声音。他曾给过我爱情的期许，却没能把爱情带给我。曾经，看到他我的心快乐得都要飞起来，眼里闪闪发光地迷恋他。都说天意弄人，老天要我们在分别之前对彼此说出再见，或许，大概老天爷也舍不得我的心再受苦了吧。让我见他这一面，然后彻底放下对他的执念。　　没有寒暄，我们就是这样的告别。匆匆的告别，我看着他和朋友们说着离别的话，然后我们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的第几天，一个人想着自己的大学。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念头，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可能去上大学了，我的心突然难过起来。那么多年的青春，还有自己年少时的梦想。人这一生那么短暂，不读书，没有书作伴，那日子才叫真的过不下去了。　　想着想着，脑子里想出了回去补习的念头。当我把要补习的念头告诉爸爸妈妈的时候，爸妈生怕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做出什么不能做的事，把自己的前程毁了，千里之外提心吊胆的。　　没过几天，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叫开门的声音，拉开窗帘往门外看，围墙外站着手里大包小包的我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