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惜花

这样轻声呢喃，落在寿王耳中却不易于一道惊雷，早些年间他便听说过这样的传言，说是父皇当初还没有做上皇帝的时候，就有狐仙预言，他将来会因为一个女人，甘冒天下之大不不讳，从自己的儿子手中将儿媳夺走。

狐仙预言从来没有落空，那这一次玉环莫非是在劫难逃了吗？

咫尺之遥，杨玉环清楚地看到，不过短短片刻，寿王脸上。就已经掠过了惊疑，震惊，失落，绝望等等神色。

她心下也是一派了然，惨然露出一个破碎笑容：“原来王爷早就知道是吗？”

“我不知道！”

布料寿王的反应却相当激烈，他在虚空之中猛地一挥手，衣袖翻飞之间，还将杨玉环的头钗给刮掉。

但杨玉环却顾不上这些，因为她的双肩被激动的寿王紧紧攥住，寿王的眼睛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安和不确信：“你相信我玉环，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玉环盯着寿王的眼睛，心想：要怎么才能相信寿王呢？寿王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吧？

烛光中的美人没有说话，芙蓉玉面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支离破碎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登仙一般。

寿王陡然之间生出了即将要失去杨玉环的错觉，这样巨大的恐惧袭来，令得他不管不顾，将杨玉环牢牢抱进怀里，口中一个劲地重复：“别离开我，玉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就算，就算是父皇，我也一定要和他拼一拼，斗一斗！”

从这天起，寿王似乎找到了和皇帝抗衡的途径，那便是——

“寿王病了？”

皇宫内，李隆基搁下手里的玉笔，不紧不慢，抬头看了一眼传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还生怕李隆基不信，添油加醋说道：“是啊陛下，寿王爷病得厉害，听说茶饭不思王妃这段时间照顾寿王爷，都累瘦了一大圈呢！”

皇帝的眼神似乎这时候才凝聚了一些：“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病，让太医去看一眼，缺什么药材，只管从宫里拿。”

小太监欢天喜地领旨，嘴甜地夸赞一句：“陛下，您可真是一片慈父心肠，对寿王爷也太好了！”

说完小太监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义愤填膺地说：“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那么没良心，居然还乱传谣言，说陛下您之所以对寿王好是看上了寿王妃的缘故，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皇帝却一抬眼，似乎是饶有兴致看着小太监：“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胡说八道？”

小太监下意识就大声反驳：“陛下可是千古圣明之君，怎么可能做那为人不耻的事情？”

“圣明之君？”

李隆基将这几个字又念了一遍，面上那若有似无的笑容终于消失。

李隆基收敛了神色，淡淡点头道：“你说的对，传令下去，哪些人在乱传谣言，把这些人找出来好好惩治一番。”

皇宫外的寿王一家闭门不出，前来看病的兄弟们也都被拦在了外面。皇宫之内，皇帝雷霆手段，将所有乱传话的宫女太监们都狠狠惩罚了一遍之后，皇宫里总算是安静了许多。

然而寿王府内却并不平静。

寿王躺在榻上，面色潮红，一起身便带出了一顿咳嗽，杨玉环连忙体贴地为他顺气，又奉上一盏蜜水，看着寿王喝下去后，明眸里仍旧满是担忧：“王爷，太医也说要您不要太过忧思，以免损耗身体，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杨玉环如此担忧，可寿王却并不领情，他用力抓住了杨玉环的手，恶狠狠看着杨玉环问道：“父皇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你没有和他们见面吧？”

杨玉环感觉手上一阵生疼，但也比不过心里的凉意，她也忍不住冷笑起来，反问：“这些日子以来，王爷生了病，玉环衣不解带贴身侍奉，哪有时间和外人接触？这件事情，难道王爷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杨玉环问得寿王哑口无言，这时杨玉环冷冷将自己的手臂从寿王手中抽出，侧过身去：“若是往后王爷还如此怀疑玉环的话，不若现在就将玉环休了，也免得生出诸多猜忌，将我们这所剩无几的感情消磨殆尽。”

杨玉环说了这样的重话，寿王必然不可能答应，他不顾自己还在生病，也要挣扎起身去抓杨玉环的手：“咳咳，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总是冲动，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杨玉环被迫转过来，看着寿王，眼神里满是哀伤：“玉环对王爷从来都是一心一意，这份感情不曾变过。可是王爷却屡次猜疑为难，实在让玉环寒心。”

寿王也有些羞愧，低下头去：“病中难免多思多想，更何况这段时间，兄弟们看我失宠，又对我落井下石……我想着这些危机，都不曾与你说，就是怕你担心。”

杨玉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娇柔细嫩，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吃过苦。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退了是否真的害怕吃苦。

她缓缓开口：“可是你不觉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