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
春枝一直在门外守着,听见自家姑娘醒来,赶紧把一直煨在小火炉上的燕窝粥端下来,盛了一碗送进房中。
江涵月不让顾恒之喂自己,他自己伤得那么重,自己坐起身把粥喝了。
春枝放下空碗才扑通一声跪在江涵月面前。
“姑娘,都是奴婢的过错,若不是奴婢让姑娘去拜那劳什子菩萨,姑娘今日也不会受这些苦,还连累姑爷受伤。姑娘责罚奴婢吧。”春枝今日哭过了几次,脸上糊的泪水和烧黑的烟尘结成一块一块,止不住的泪水冲刷出两道白嫩的痕迹。
“春枝,这事不能怪你。”江涵月下床拉起春枝,这傻丫头今日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
“春枝,你若这么说,你还是大功臣,没有你让你家姑娘去拜佛,哪里能把这群恶贼一网打尽。”顾恒之背上有伤,不敢做大动作。
“夫君说的是,这个怎么和你有关,别瞎想,你今日也累了,去歇息吧,我已经无碍了。”江涵月为春枝擦去泪水,这丫头,回来后还没来的及擦脸,脸上还有污渍。
看春枝不再归罪于自己,出去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江涵月看着男人背上的伤,只叫他这几夜都趴着睡床内侧,她睡外侧可以给他端茶倒水,免得半夜起来不小心碰到他伤口。
关楚楚一大早便来探望江涵月,她听说表哥和表嫂寺庙拜佛时,佛殿走水,差点被困,昨夜她就想过来,是她娘亲按住了她,担忧了大半夜,在江涵月院长门口徘徊了许久,看表嫂院子里的丫鬟都起来了才敢进来。看见表嫂无事她才放了心,顾恒之虽是表哥,但男女有别,她只让表嫂转达问候。
过不了多久,寺庙方丈因牵扯进一桩谋财害命的官司中,被官府判处死刑,其他和尚判为流放,昔日香火鼎盛的香竹寺就这样落败了下来。众人只可惜了灵验的送子菩萨往后无人供奉,却不知有多少家的大媳妇小媳妇悄悄的松了口气。
顾恒之的伤口也快好了,夜里发痒的他睡不着,江涵月不让他去抓,隔一个时辰帮他涂上清凉的膏药。
顾恒之舍不得她熬夜,如今他能侧着身子睡了,把人搂过怀中,痒就让它去痒,温香软玉抱着才舒服,江涵月力气没他大,只不敢睡得太深,怕他睡着了不小心去抓伤口。
待到顾恒之伤好之后去当差了,江涵月找了个机会偷偷问春枝,觉得小顺怎样,春枝说着她不嫁,脸上却布满红晕,两人一起相处这么多年,江涵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等顾恒之回来后和他好好商议。
这日江涵雪又登门拜访,江涵月不知道这个继妹葫芦里卖什么药,见不得她好却还总是要来见她。
江涵雪才没那般好心,她今日是来看笑话的,最近她一直缠着沈玉倾,顾恒之这块硬骨头她是啃不动,齐王自那日起也不再打扰她,怕是像个丧家之犬到处逃命。
她就想重新嫁给沈玉倾,如今沈玉倾有官位,哪知沈玉倾的母亲见她总是不给好脸色,就差拿扫把赶她出去,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会再娶这么一个攀龙附凤,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才着急带着沈玉倾上寺庙求姻缘,求佛祖赐给她儿子一门好亲事,叫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死心。
江涵雪知道了沈玉倾那日也有去那个走水的寺庙,便日日找着借口去看望,一日,沈玉倾说漏了嘴,原来被困的只有江涵月一人,她左右又哄着沈玉倾说了几句,大概猜出,寺庙起火怕是与江涵月脱不了关系,和尚庙里被困了这许久还能清白,她今日借着姐妹情意,就是要来看看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如何被顾恒之休弃。
“姐姐,妹妹听说了你被困在寺庙,这才担心姐姐遭遇不测,没先递个拜帖就上门,姐姐不会怪我吧?”江涵雪看着眼前这个继姐面色红润,颜色比之过去还要更娇艳,自己自从落了两次胎,脸上涂了再多脂粉都掩盖不下细碎的纹路。她这般神态一点也不像被毁了清白,怎的她偏偏这般好命,侯府还不把她扫地出门,还当她是侯府小夫人,一定是侯府怕被人耻笑,咬着牙吞下这耻辱。
“多谢妹妹关心,我很好,没有什么不测。”一股怒气憋在江涵月胸口,哪有人笑着问你有没有不测,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还不如楚楚一个外人关心她。
“姐姐,我知道你委屈,别装了,沈大哥什么都和我说了,那日寺庙里那么多和尚……”江涵雪掩着唇,一副说了不该说。
“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沈大哥叫我不能说出来,事关姐姐清白,妹妹一时心急……”
“啪”,江涵月听不下去,她此时活了两辈子从未如此气愤,这个妹妹恨不得广而告之的泼她脏水,她只觉得自己气得脑袋发蒙,抬手就是给她一巴掌。
“姐姐从未打你,今日就得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有些话你无才无德说不出来就别说。好好的姑娘长着一张嘴,喷出的全是粪水。”
“你敢打我,好你个江涵月,自己不要脸还不让人说了,我要去和顾侯爷顾夫人面前撕开你这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