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
江涵月和江涵雪在天色昏暗时,告别了还要挽留她们用晚膳的顾敏之。
马车早在门外等候,正要走时,顾恒之身边的小顺跑得气喘吁吁。
“江姑娘,江姑娘等会,这是我们公子交代给姑娘的。”说完身后两个小厮把一盆菊花扶上了江家马车。
江涵月一看正是顾恒之宝贝得连亲姐也不愿借给她观赏的凤凰菊花。
“这太贵重了,快和顾公子说我不能要。”
“他给你的就收下,那个粗人也不会养花,跟着你这花还能多开几天。”顾敏之按下推拒的江涵月,看来她错怪自己弟弟了,一鸣惊人,要送姑娘家就送最好的。
最后江涵月和那盆菊花一起坐上马车。
“姐姐,我今日见到那顾公子,真和母亲说的一样,我叫他,他也不回我,回头脸上那疤这么长,吓了我一跳。”江涵雪看了那盆菊花,伸起两手,比了个指头长。
“你何时遇到他?”江涵月不像上辈子那样无知,这个妹妹从来就不是如表面的天真无暇,她所有的悲惨都是为了给她铺路。
“我见敏之姐姐带你去那边,我想找姐姐,找不到,看到了顾公子。”江涵雪心里一边讥笑这个木讷姐姐脸上笑道。
“姐姐不问我和顾公子说了什么?”江涵雪见姐姐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她从小最恨她这般云淡风轻。
“我今日饮了杯酒,头有些晕,姐姐先回房了。”马车刚好到了江府,江涵月当然不想知道她同顾恒之说了什么。
顾恒之他也不会同她说什么,这点她对顾恒之非常自信。
不知是不是饮了酒,夜里江涵月又梦见上辈子和顾恒之,他按住她不断拱他胸口的头,叫她睁眼看他是谁,她眼皮如同千斤重。
最后男人咬住她的耳垂嘶吼出声,她痛得一瞬间清明,还来不及看清男人,汹涌的浪潮就把她淹没。
江涵月大口喘气惊醒,春枝连忙为她倒了杯茶,口干舌燥的她一杯喝到底。
喝了一杯温茶,心才跳回身体里,后半夜却睡不着了,一闭眼都是男人的样子,一会黑着脸对她哼,一会又恨不得吃了她。
一大早沈清韵便叫她过去,说是给她们姐妹炖了雪梨。江涵月去到听这个继母东拉西扯的说,最后的意思就是想要她开库房,借几件亲生母亲的嫁妆摆放,年节将到,屋子里想摆弄得喜庆些。
江涵月想起了了,上辈子沈清韵也有这么提过,她那时对于她们母女无所不应,把库房钥匙直接交给沈清韵,应该在那时,沈清韵看清了自己母亲那庞大的嫁妆,才更加下定决心要自己嫁沈玉倾。
“本来母亲开口,女儿自当应承,只是爹他自诩为官两袖清风,屋子里凭白无故多这些富贵摆饰,知情的就知道是我亲娘的嫁妆,不知情的误以为爹爹收了什么不该收的,这倒不是女儿的错了。”
江涵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沈氏还敢再开口她就去问她爹,她爹敢应承她就去找舅舅,谅沈氏也不敢,只是今日过后怕她们这个母慈女爱的假象要被撕破了。
“大姑娘说的有理,母亲只是看屋子中简陋,没去思虑这个,还是姑娘想的深远。”
沈清韵心中恨的很,脸上却仍笑呵呵的夸江涵月。这丫头翅膀硬了,等她侄儿考中,她定要叫她哭着来求自己嫁给侄儿。
“母亲若无事女儿先回房了。”江涵月想起上辈子自己无知,听到沈氏倒苦水,自己总是开了库房,送了江涵雪好几套头面,换来的是她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谋算,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明父亲每月奉银足够养家,沈氏却要为女儿做最好的衣裳,吃最贵的血燕,父亲只是做官的,江家家底不丰,父亲当年中了榜眼,外祖在榜下抓婿,才和娘亲成为夫妇,江家根底薄弱,江父又不是做贼,哪里经得起沈清韵这么挥霍无度。
江涵月回房叫春枝拿了库房钥匙,看守库房的婆子是从季府派来的,当年外祖怕她年幼被人诓骗,拔了两个婆子住在□□她看管这些娘亲的嫁妆。
两个婆子已经好久没见到大姑娘,这次又以为那个沈氏叫她来拿东西,上次拿了两套头面,无奈她们做下人的,和大姑娘又不熟,无法规劝,再者,如今沈氏掌管江家中馈,大姑娘也不好过,这些小物件能让沈氏对这个继女好点也就算了。
“李婆婆,陈婆婆,这些年多亏你们为我娘亲看管这些嫁妆,涵月这些时日不懂事,让你们劳心了。”
江涵月一人一个锦囊递过去,她是由衷的感谢她们,她们之前都是在娘亲身边伺候过的,主仆情分重,季家舅舅怕派一人来被沈氏收买,两人真好相互监视,如今她才明白舅舅和外祖的一片苦心。
两人掂了下荷包,沉甸甸的忙推脱。
“大姑娘,这是老妇人应当做的,这万万使不得。”
“两位婆婆,日后涵月还需要你们相助,你们不收下我也不敢劳烦你们。”江涵月把荷包重新放回她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