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周寄容叫了他一声,都说穷寇莫追,张芾这般已经落网之人周寄容似乎不该来嘲弄已示大度,可一想到张芾手中包括付小姐在内的无数条人命,周寄容决定不能让张芾走的痛快。
张芾的眼皮微微抬起,即使没有睁眼看到,张芾也能听出声音之主人。
“周寄容?”张芾呵地一声笑了出来,拉长尾调道,“你来作甚?”
“我来告诉你,你输了。”张芾笑,周寄容也笑,她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张芾不以为然:“我与你不过差了些时运,不过我真的万分好奇,你怎会知我笔迹,那封信又是何人所写?”
“世子可还记得莲儿?”周寄容派人拿了个凳子坐在了张芾面前,张芾皱眉思索,想了好久才想起是宫宴那日的舞女。
“那个小舞女?她与这信有何干系?”
“她与信并无关系,但因世子与她纠缠,使我结识了小白小黄二人。”周寄容话到一半被张芾打断,他怒道,“原是他们二人与你里外勾结,我竟半点没有发现,亏我平日待他们不薄,简直猪狗不如!”
“他们二人哪有胆子与我勾结。”周寄容娓娓道来,“之前世子强逼楚良人宫中宫女,我就心有不悦,便起了陷害世子之心,于是我便去寻小黄小白,向他们索要你往日书作。”
“至于阿月,她承不承认与你之结局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从她被你带进京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成为了你条条罪状其中一个,她的证词不过决定她自己之生死,可惜她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周寄容本想救她,可她执意选择去死,周寄容也没有强让人活的道理。
张芾沉默一会儿后嗤笑道:“那个蠢货,本世子不过微微勾手,她便能为了本世子将命撇去,如若天底下都是这般蠢人那该多好。”
“真应让她听听你所说的。”
周寄容心中浮起一丝怜悯,不过很快便消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与阿月又无什么不得了的交情,一厢情愿地为她难过反而自讨苦吃了。
“你就算将她牵到我面前,该说的我一样说。”张芾道,“你会因为一只蝼蚁不爱听你说的话便不说了吗?”
不等周寄容回答,张芾反而自己笑了:“罢了,听上去是你会做的事。”
此时张芾的笑远远不如周寄容刚来时那般畅然。
“张芾,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步都是你自作孽,你强逼莲儿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会成为你棺材板上的魂钉吧。”周寄容笑道,“你输给我并非时运不佳,而是你样样都抵不上我,少时如此,现在亦然,如果有来世,依旧会这样。”
“你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之人,且有真龙护体,殊不知自己不过蛙井喜,反而沦落为别人笑柄。”
“千百年后,你名姓之前会永远安上逆贼二字,成王败寇,世人皆觉你鲁莽愚笨,坑父害友,你卑劣之名流传万古,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种下的因,果实结在了万年之后。”
“周寄容!”张芾终于忍无可忍,他的牙齿都在发颤,“你又在显耀什么?我输了,难道你便赢了吗?至少我有姓名传世,而你,连待在史书上的资格都没有!”
“你,没有赢。”
张芾伪装的云淡风轻彻底崩塌,周寄容却依旧笑着:“劳世子关心了,可惜我尚有数十年光景,而世子已见不着明年柎葩。”
张芾只觉一团火气奔涌而上颅中,他忍不住直眉瞪眼地对着周寄容长吼一声,嘴中尽是粗鄙之语。
“来人——”周寄容直起身子,一语毕后马上有侍卫迎了上来。
“他对我百般咒骂,派人将他舌头剜去。”
“是,郡主!”
“不!你们不能这样!不!”
惊惧的情绪爬满了张芾全身,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与痛楚,甚至比砍头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不!来人,来人……”
“来人……”
周寄容不再理会张芾,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便交给守卫,距离张芾问斩还有十日,至于这十日张芾如何度过,周寄容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