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的眼泪流淌出来,她一哭便停不住,周寄容心中略有忐忑,如果寒贵人真的怪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好在果果比周寄容想的更为了解自己,她擦干眼泪道:“大人,我明白了。”
“……真的会有这一日吗?”
周寄容坚定点头:“会的。”
“好,我相信大人。”寒贵人也跟着点头,“只是如今太子已死,大人是不是该亮明身份趁机除掉张芾?”
“亮明身份是自然,不过除掉张芾不必急于一时。”周寄容道,“那日张芾与我道,是他诓骗那女子假扮于我,若直接揭穿,恐会波及无辜之人。”
“她几次害我,我会让她付出代价,但不至危及性命。”
“可为一人,便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大人未免……”寒贵人实在觉得时机难得,张芾作恶多端,她不齿已久,何况他野心勃勃,大人若想成就大业,必要先将他铲除。
“妇人之仁?”周寄容替她补全了寒贵人未曾说出口的话,她摇头笑道,“所谓妇人之仁不过无能者寻得借口,他们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去保全每一个人,于是只得告诉自己此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殊不知一人之命与千百人之命无差。”
“况且我留她,尚可让张芾放下怀疑,之后方能一击毙命。那女子不见得会咬出张芾,若是打草惊蛇,之后怕是难了。”
寒贵人微微点头,再抬头时神色已恢复正常:“是我鲁莽,若真那般,大人便不是大人了。”
见寒贵人情绪平缓许多,周寄容正欲继续开口,门外便传来宫人间的争吵声,周寄容和寒贵人对上眼神,默契地闭上了嘴,一齐听着外头的动静。
“不就是说了两句,你至于那般护着,莫忘了,她早就不是你们司正了。”一道陌生女声从外头传来,似乎她便是与守着周寄容的小宫女起争执之人。
“谁是真正的郡主还不一定呢!你们莫要太嚣张了,连什么‘心高命薄’都说得出来,我们司正才不是那般人,岂容你这样咒骂!”小宫女气极反驳,听着声音都带着颤抖。
寒贵人听了这话哪里乐意,当即就要出去讨个公道,周寄容拉住寒贵人:“莫要生事,不过几句口舌之争,不碍事。”
寒贵人不好忤逆周寄容,只得恨恨坐下,最终不住咒骂:“心高命薄,真该让我将她舌头挖出,让她看看什么才是心高命薄!”
“莫要与她们争执,孰是孰非,彼此心中皆一清二楚,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阿月的声音浅浅传来,那侍女得了阿月这话更为嚣张。
“我看啊,说不定太子殿下之死都与水闻韶脱不了关系,不然她为何急得胡乱攀扯,依曹公公所说,这可是欺君大罪,我看你还是早日与你们司正撇清关系,省的到时被她连累了!”
寒贵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顾周寄容阻拦当即踹开门道:“你与那姓曹的满嘴腥臭,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宫第一次知道,长公主处的人都是这如此喜欢搬弄是非吗?”
阿月被冲出来的寒贵人吓了一跳,听清她说的什么后更是愤郁交加。
“我身边人如何还轮不到寒贵人置喙,连枝话虽说的难听,但也没什么讹谬之处。”
阿月想到张芾昨日派人给她传的消息,让她稍安勿躁稳住心神,她便更觉得自己是郡主无误。
“陈氏之供词已阐明太子是自己酒后失足,陛下已经盖棺定论,连枝还调嘴学舌,小心本宫告她个不敬圣意。”
连枝仗着小宫女嘴笨才敢这般骑人头上,寒贵人风头正盛,连枝怎敢得罪她?只得低头认错:“贵人明鉴!奴婢……奴婢一时失言,绝对不是对圣上不敬,还望贵人饶过奴婢一次!”
“你不该与我道歉,应当与她和水司正道歉。”寒贵人看向了急得满脸通红的小宫女。
连枝看了眼小宫女,心中万分不得劲,阿月咽不下这口气冷言冷声道:“您再得势不过一外姓之人,我生长于宫闱,素承国姓,贵人的手怕是申不到我这来。”
寒贵人瞧阿月与连枝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来气,正欲发作,忽见钱多一眼严肃地带人来至了三人面前。
“老奴见过贵人。”钱多看见寒贵人略有惊讶,不过依旧点头示意。
“钱公公不必多礼,陛下情况可有好些?”寒贵人几次欲见陛下探口风皆被拦了回来,“不知钱公公今日来此可是奉陛下旨意?”
“陛下龙体安好,贵人不必担忧。今日老奴正是奉陛下之命,先后召见二位姑娘,以识二人真伪。”钱多多望向了阿月,又派人叫出了周寄容,“二位,请随老奴来。”
阿月听了钱多对她的称呼由郡主变成了姑娘,顿时有些别扭,她看了一眼寒贵人,转身与钱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