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周寄容推开了寒贵人,轻声道:“我无事,你去擦擦脸,一会儿陛下该回来了。”
寒贵人还沉浸在与周寄容重逢的巨大情绪冲击中,险些忘了陛下这回事,听周寄容这话连忙去打湿了帕子,胡乱在脸上乱揉一番。
周寄容道:“想好怎么与陛下说了吗?”
寒贵人的眼睛一直离不开周寄容:“宫中的无头案不少,也不差这一桩了。”
“太医查你不能有孕,可是你之前自己服了药?”
寒贵人有些心虚道:“入宫前的事了,又因我昨日喝了大人送的药,药中有淡竹叶,刺激之下闹了昨晚那一出。”
虽然心虚,但在周寄容的询问下,寒贵人选择老实交代。
“我这几年一直在习武,不碍事的。”
寒贵人补充道。
周寄容想责备也不知如何说,她本就不会骂人,更何况寒贵人是为了她。
“果果,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伤害身体,包括我。”不想责备,但有些话周寄容必须要对寒贵人说,“以后切记不可做这种伤害到自己的事,不然我真的会挂火。”
寒贵人不信周寄容会生气,但依旧老实点头。
哄好大人不生气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对了,大人,你是女扮男装装入的朝,那你为入朝之前可是……商山郡主?”
寒贵人与素长辛曾仔细研究过京中局势好久,根据刚才周寄容的自述,寒贵人已经可以确认周寄容的身份。
“没错。”周寄容再三嘱咐,“不可与其他人说,皇帝、长公主都不行。”
“我哪里会与他们说这些,只是……”
寒贵人疑惑不已,世人皆知商山郡主颇得圣恩,自从她失踪之后,皇帝派了满京的兵力去寻,长公主还为此患了病。
早与长公主和离的白尚书也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朝上。
就连以铁心无情著称的小沈将军都悲悕昏迷。
为何她不愿告诉众人,只因她邹喻的身份吗?
如果大人愿以商山郡主的身份归来,斗倒太子也会容易许多。
寒贵人对周寄容没什么好隐瞒的,想到什么她就直接与周寄容说。
只是每说一句,周寄容的脸色就奇怪一分。
说完之后,周寄容整个人都在原地发愣。
寒贵人很少见这样的周寄容,她担忧道:“大人?我说错话了吗?”
周寄容觉得脑袋隐约作痛,老毛病犯了不说,主要因为今天接受到了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信息量。
长公主的病是因为她?
周寄容不信,她对于长公主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她在大年夜与皇帝、梅妃、阿姊谈笑,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长公主却命人将她赶出宫。
说不伤心是假的,只是周寄容天生对于负面情绪消化得快。
她摇摇头,还是不理解。
至于白尚书就更是荒诞。
若说周寄容在少时曾与长公主和皇帝有过些许亲情,那她与白尚书是丁点缘分都没有。
甚至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周寄容觉得这位与她连着血脉的父亲很厌恶他。
还曾说过不认她这个女儿。
为何等她一走又做出这般姿态。
还有沈荀之。
周寄容满是疑惑。
若是照果果所说,之前沈荀之的怪异举动倒是有了解释。
但是从感情上看,周寄容依旧无法接受沈荀之对她情根深种这一说法。
虚妄、诡诞、悖谬……周寄容没有词能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就好像此刻突然有人从天而降,告诉她她这二十多年人生全是一场梦境一样虚幻。
周寄容的走神过于明显,寒贵人苦叫无果,微微晃了晃她才将周寄容的神思叫回。
“大人?”
“你说的这些是听他人所言,还是亲眼所见?”
寒贵人道:“我去哪里能见到,这是姓素那老头子说的,他一直在京,又任职多年,想必对京中局势很是明了,应当不会有误。”
素长辛此人,腐朽古板不假,却也不是信口开河之流。
“而且快到郡主……也就是您的生辰了,每年那个时候陛下就会请僧道入宫祈祷,到时候看看便知。”
周寄容心中七上八下,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一会儿莫要被陛下发现端倪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放心。”寒贵人对着铜镜望着自己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眼角还带着些微红,不过陛下也不会发现此等细节。
远处传来喧闹之声,周寄容与寒贵人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想出了应对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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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郡主生辰要至,今年还要全府抄经吗?”卫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