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婢来,定是有要事要交嘱奴婢。”
马贵嫔讨厌闻韶,可也讨厌婉嫔,见状麻利说道:“怎么?难道在婉嫔心中,娘娘是个无理取闹、寻事生非之人?这可是污蔑之词,你可得想清楚。”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说,梅妃娘娘喜欢水典正,叫她来说几句闲话也是人之常情。”婉嫔不似马贵嫔,她闻言笑着解释,丝毫不显慌乱。
“你们个个在这说不要紧,可你们一说梅妃姐姐便插不上话——万一耽误了宫正司的事儿,怕是不好了。”淑妃笑微微地看向梅妃,意思再明显不过。
马贵嫔哼了一声,也看向了梅妃。
“今日这宫中有四梅,你便以梅作诗四句,句句带梅却不露梅。作的好了,这瓶子便赏你,作的不好,本宫让你日后再见不到梅。本宫计十数,典正可要快些。”梅妃终于开口,她举眼看向周寄容,周寄容低着头,神色未变。
婉嫔闻言露出笑容,除了梅妃娘娘和才冠京城的柳家女,婉嫔还真不信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这无梅诗出来。
今日这小典正必死无疑。
“哪来的四梅?”马贵嫔咕哝道。
坐在她身侧的何常在搭话:“梅妃娘娘是第一梅,娘娘身侧的梅瓶是第二梅,梅瓶对面的梅花图是第三梅,梅花图上题的咏梅,自然是第四梅。”
“娘娘酷爱梅花,果真不错。”马贵嫔语气不明地说上一句,接着死瞅周寄容,看看她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梅妃也真是会难为人,这个梅那个梅,要她看,通通都是一样——遇着她倒大霉。
何常在出身书香门第,闻此言也不禁也在心中跟着作来,这头刚想到第二句,梅妃已计到五。
“六。”
“七。”
“八。”
婉嫔微微后靠,已势在必得,梅妃这招,真是又狠又快,真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怕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婉嫔喝了口茶,嘴角带上了笑意。
可谁知就在眨眼之间,周寄容的声音平缓传来。
“罗浮山翠影纵横,长笛吹花落玉笙。五出之华掸不去,明朝到陇蹉跎烹。”
马贵嫔皱眉道:“时间紧水典正也不能这般哄弄我们,真拿我们做傻子了。”
婉嫔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将茶洒在自己身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寄容。
何常不顾马贵嫔,细细咀嚼之后,不禁赞叹道:“妙、妙极,还真是字字无梅又句句带梅。”
“哪来的梅,本宫怎么一个梅都没听出来?”马贵嫔本都做好嘲笑周寄容的打算,听了何常在之言,一头雾水。
玉京与马贵嫔一样,只是听了何常在这话松了口气,眨巴眼睛等着梅妃的定夺。
梅妃笑了一下,说出的话也带着笑意:“言之无物,俗。”
对于这个评价周寄容并不意外,她已数年未作诗,极为生疏,此时只是强为应对,更是不堪之品,梅妃评价还算客气。
“奴婢才疏学浅,比起娘娘自然是俗不可耐,只得堪堪完成娘娘奉托。”周寄容又行一礼,“如此鄙劣之作,奴婢无颜受娘娘赏赐。若娘娘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
“慢着。”婉嫔出言叫住了周寄容,她未曾料到周寄容真能作出无梅之梅,此刻不得不另出他法。
婉嫔一咬牙,决定挑灯拨火,厉声道:“水典正,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
周寄容印象中的婉嫔十分温蔼,今日这出不逼死她不罢休的模样令她十分陌生。
周寄容有些累,与太子斗她斗志满满,因为她厌恶太子,可她不讨厌梅妃与婉嫔,此刻已是身心疲惫。
“昨日娘娘生辰宴之上,你故意挑事吸引陛下注意,求得殊荣,太子有错不假,你也不见得清白,娘娘掌管六宫,今日便是来处置你,整治宫闱。”
怎么睁着眼说瞎话,玉京呆了,她本觉得婉嫔是个好人,可如今却大有一副将周寄容赶尽杀绝的样子。
“梅妃娘娘明鉴!明明是太子找的事儿,怎么就成了闻韶挑事!”玉京走上两步,为周寄容解释道。
“淑妃姐姐,你这宫女可要盖过你去了。”马贵嫔瞟了玉京一眼,幽幽说道。
“玉京之言也有道理……”
“哪来的道理,咱们后宫之中,梅妃娘娘就是道理。”马贵嫔知道皇帝不可能对周寄容有意思,但她最爱拱火,唯恐天下不乱,“依臣妾看,不如将她杖责二十,打入暴室,也不算破了规矩。”
何常在虽觉周寄容有才,但她深知翦草除根的道理:“依嫔妾看,不如将其杖责二十,赶出宫去,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个警示。”
“臣妾觉得,此等心思叵测之人若是没有重罚,恐引起宫中不正之风。应杖毙处之。”
一听到杖毙玉京不干了,她叫道:“杖毙?闻韶她到底犯了哪条宫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