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怪,待到晚上问清楚才好。
待到二人安全在周寄容的目光中消失,周寄容转身去找了木典正。
木典正正提笔写着东西,见她来了,放下笔笑道:“见过范司正了?”
“嗯,刚从范司正那出来。”
“快坐。”木典正望着周寄容,她欣赏聪明人,有意叮嘱周寄容几句,“如今你虽与我同级,但我比你老了那么几岁,今日也就倚老卖老,与你说上几句。”
“木典正请讲。”
“你虽年轻,却是懂事。宫中看似太平,实则每日都会拉出不少咽气儿的,咱们在这关键位置,更要如履薄冰,步步谨慎。千万不能意气行事,像你虽得了陛下的垂青,但这份垂青比得上娘娘们、皇子公主们吗?说到这,你心中定能明白。”
周寄容听出木典正是想让她露拙,她十分感激木典正愿意出言提醒的这份心,对一个正得风头的后辈说这些,很容易让人怀疑其居心叵测,是冒了风险的。
“多谢典正提醒,闻韶知道典正用心良苦,我定慎终如初,不让有心之人寻到可乘之机。”
别人对她什么想法她不可知,但是此次后太子必会记恨她,甚至会觉得她与三皇子一派。
这次太子不光是被关了禁闭,还被皇帝拔掉了刘丛这根利齿,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说缘分天定,依周寄容看仇怨亦是如此,无论她是周寄容还是闻韶,与太子这仇怕是誓死方休。
周寄容突然想到了沈荀之,其实以他之才干跟着太子无比可惜,只是二人沾亲带故,早已捆在了一处,谁也挣扎不得,除非沈荀之疯了、傻了,不愿意再踏仕途,否则怎么做都是在蹚浑水。
“你可能还不知,昨日之后宫中便流言四起。”木典正本不想与周寄容说太多,但见她上道,便也继续说了下去,“这些日子你先别做别的,等风头过了再说。我替你忙两日,之后你可要补回来。”
“流言四起?”
周寄容一下子就想到的刚才费晓夏与玉京的欲言又止。
“大意就是说皇帝对你有别的心思,宫中捕风捉影的事多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木典正一说,周寄容便明白了。
其实她也一直不解,为何昨日皇帝先是放她一命,后是升了她的官。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流言中说的那般。
“多谢木典正的好意,但我既然已经任了典正,就不好什么都不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流言一日不灭,我便一日不出门的话,万一流言永远都在,我岂不是要躲一辈子?”
三年前周寄容最高任大理寺少卿,常年的直觉告诉她,关于她的流言一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若是一直躲着,怕正中背后之人的下怀。
“我也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你若是绝地了我也不拦你。不过这段时间莫要沾上梅妃宫的事,这句你得听我的。”
木典正的语气坚决,梅妃善妒,这些年的新宠美人们不知消失了多少,周寄容先是得罪梅妃被分到江答应处,后又在梅妃生辰宴上出了风头,可千万不能再招惹她。
周寄容笑着点头应下:“好。”
*
“娘娘,我说了这么多,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婉嫔坐在梅妃宫中,她这次来梅妃处只带了一二随行太监,留在了外院,并未带着费晓夏。
梅妃摇着扇子,那张让世人一见便呼吸一窒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想开口和婉嫔说话的意思。
婉嫔身旁坐着个眼睛大、圆的姑娘,约莫二十上下,正是以婉嫔马首是瞻的何常在。
“娘娘,嫔妾觉得婉嫔娘娘说得有理,那个叫闻韶的小丫头昨日与三皇子一唱一和,定是早有图谋,娘娘再不重视,太子殿下便危险了。”
“那是他自己没用。”梅妃终于开口,不过说得却不是婉嫔爱听的,“又不是第一次被禁足,急什么。”
“昨日那事也不能全怪太子殿下,臣妾在那也稀里糊涂,一时也拿不准究竟是谁的套,反应过来的时候,陛下已经定了殿下的罪。”
婉嫔自诩是个聪明人,昨日也差点以为一切真是太子做的,但后来细加琢磨便觉得不对,没想到太子是被人暗算了一军。
三皇子倒是比她们想象的更为聪明。
“娘娘不能这么想,我瞧着陛下这次是真动怒了,三皇子……”
婉嫔话说一半,何常在便用眼神制止婉嫔的话,她笑着道:“我知道娘娘对这些并不在意,娘娘最心系的,便只有陛下。”
“听上去你很了解本宫?”
梅妃从未正眼看过何常在,她俯视着何常在——个刚进宫没几年便敢给她下定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