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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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玉辞转身往酒楼踏入时,一名不知从哪冒出的乞儿撞上他。月白色的衣衫立刻蹭上道污渍,乞儿僵硬地愣在原地,垂头捏着衣角。
她正欲上前解围,却见殷玉辞只是淡淡撇了乞儿一眼,毫不在意地踏入酒楼中。
蒋殊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之色,抬脚跟了上去。
还未刚坐定,窗外就有吵闹声传来,蒋殊坐于桌边往窗外一探,只见魏静蕴拽着一名身穿玄色黑锦祥云广袖袍的男子:“哥哥,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魏国公世子魏嘉言扯过袖子,一脸无奈道:“西山先生的画展上,哪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
魏静蕴跺跺脚:“可是我画技也不差,为何不能和他们一同在西山先生的画展上一同交流画技?”
魏嘉言摊手:“可是人家明确说了,不让女子参加,我也没办法。”
蒋殊轻啧一声,殷玉辞声音从身侧传来:“呦,我当是什么吸引你的注意,原来是只金丝雀儿。”
她抬眸看去,殷玉辞坐于塌上,斜靠在窗户上,兴致缺缺地看着楼下的闹剧。
“金丝雀。”蒋殊在口中重复一遍,抬手沏上一杯茶:“你把魏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比作金丝雀?”她将茶杯拿于手中,挑眉问道。
“是啊,锦衣玉食地养在府中,和一只好吃好喝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殷玉辞懒洋洋地靠在窗台上,抬眸看向蒋殊。
蒋殊对上那双翠绿色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出些真实的情绪,可没有。
殷玉辞眼中又漫上笑意:“自然,蒋殊姑娘是翱翔在天上的雄鹰,与她们是不同的。”
“鹰和雀有什么区别吗?”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定定看向殷玉辞。
殷玉辞不达眼底的笑意散去,他不明白为何一句恭维的话,能使原本态度软和下来的蒋殊又重新冷淡。
“什么?”
蒋殊垂眸看向桌上的茶具,声音冷冽:“鹰和雀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能在天空翱翔的鸟。成鹰或做雀,无非是个人选择罢了,而选择...”说到这,她倏地冷笑一声,抬眸:“是由环境造就的。”
殷玉辞想起那位被金玉华服锁在深宫一辈子的母亲,唇角弧度逐渐平缓,冷声道:“雀生下来就是雀,即便笼子打开,它也舍不得安逸的生活。”
“可若雀看过广阔的天地,见过山河的瑰丽呢?”蒋殊那双明亮的凤目直直望到他心里:“它还愿屈居在那不过方寸的笼中吗?”
殷玉辞嘴巴张合几下,哑声无言。
蒋殊眼角眉梢具挂上讽意,嘲弄道:“把雀圈养在笼中,想要折去它的翅膀,反倒怪它变不成鹰。可真是...”有够无耻。
殷玉辞轻咬下后槽牙,敛住心神,抬眸反问:“那造就蒋殊姑娘成鹰的环境,又是如何呢?”
蒋殊对上他略带几分侵略的视线,嗤笑一声,往后一靠。
这是想套她的话?
气氛焦灼间,一声娇喝打断二人对峙:“蒋殊!?你居然还背着林昭哥哥与宋寅的王爷幽会?”
蒋殊眼皮一跳,僵硬地转头朝雅间门口看去,只见魏静蕴双手环胸,眉头下压,双眸瞪圆,活脱一副抓奸的模样。
殷玉辞笑得伏在桌上,手拍桌地时候,不着痕迹往蒋殊身侧一探:“你得雀儿,来找你了。”
蒋殊感到头皮有丝轻微地刺痛,转头瞪他一眼。
魏静蕴气鼓鼓地走进来,手往桌上一拍,气势汹汹:“你这样单独与男子同行的女子,根本不配喜欢林昭哥哥!”
她胡乱点头敷衍道:“嗯嗯嗯,是是是,行行行。”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
魏静蕴气结,拿手指向她:“你敷衍我。”说着,往她身旁一屁股坐下,又瞪一眼殷玉辞,娇蛮道:“我不走了,就在这看着你们两个。”
蒋殊与殷玉辞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她轻咳两声:“你很喜欢画画?”
魏静蕴下巴抬起,得意说道:“我不光喜欢,而且画的很不错,等等...”她狐疑看向蒋殊:“你怎么...”剩下的话消散在空气中,她只见蒋殊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几下勾勒出一个人像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画法,不同于笔墨的写意,阴影交错间更为写实。
魏静蕴吞咽下口水,抬眸看向蒋殊,眼中含亮:“你会画画?”
蒋殊笑而不语,搞假肢设计的,谁还不会画两张了?
见她不答话,魏静蕴清清嗓子,眼神有些游移:“之前是我不对,跟你道歉,对不起。”语罢,又拽着蒋殊袖子,眼睛亮得吓人:“你能教教我怎么画这样的画吗?”
蒋殊:“......”她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都变得那么快了吗?
在魏静蕴期待的眼神中,她缓缓开口:“唔...前段时间,你还诬陷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