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张，庄蕖的痛感愈发强烈，腹部也被拉扯似的往下坠。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庄蕖脸上湿漉漉的，衬着苍白的脸色，看得柴玉有些难过。

庄宝林生的可是龙子凤孙，等孩子出生，她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保障，宫里谁不说她运气好？可这份尊荣，又哪里是容易得的？不也要庄宝林现在这样拼了命地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才能换来？

柴玉压下飘忽的思绪，专注自己的差事，把脏污的床单收拾出产房。一出房门，她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此时已是深夜里，合欢殿里除了她们自己人，只有几个留下等待消息的其他宫的宫人，和太医等保障庄宝林生产的人。比晚上清净了许多，却依然灯火通明。柴玉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弯弯的下弦月，正散发着清辉。

按时辰来算，现在应该已是二十七日了罢。回产房的路上，柴玉想道。这样也好，孩子若和永熙帝生辰在一日，固然被认为是福气，但也难免引人关注。不过……庄宝林这都生了一天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降生啊？

“小祖宗，你快出来罢，别让你娘难受了。”柴玉喃喃地念叨着。她服侍了一日，这会儿都已经很累了，何况分娩中的庄宝林？

回到产房，柴玉听见产婆议论，才知道这么会的功夫，庄宝林这边总算有了新的进展，宫口已经全开，接下来就是生了。

“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了，宝林您一会儿听老奴的口号，让您使劲时再用力，这样生得才快。”产婆伸手进去检查了一下，对庄蕖叮嘱道。

庄蕖近乎麻木地应了一声。由于没有经验，她在前面消耗了太多气力，这会也快到忍耐的极限了，意识也有些涣散，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坚持。

迷迷糊糊中，庄蕖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五月里的梦境。静谧的月夜，碧绿的荷塘，粉红的荷花随微风摇曳。庄蕖欣赏着美景，心情也平静下来。忽然间，只见月光闪动了一下，随后，那明月便落了下来，直直地向她的怀中投来……

“啊！”这是庄蕖在呼痛。

“哇！”这却是婴儿的啼哭。

听到哭声，庄蕖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她睁开眼睛，往身下看去，果见产婆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满脸笑容。

“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女，恭喜宝林！”

听到消息的庄蕖，心下一喜。她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放松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宝林！”柴玉吓了一跳，忙要上前查看。

“无妨的，宝林是太累了，让她歇歇就好。”苏嬷嬷笑道。

好在过了片刻，庄蕖便醒了过来。此时还有众多的收尾工作要做，产婆帮助庄蕖清理了胎盘，清洁了下身，又给新生儿清洁干净，包裹好。庄蕖缓过劲，精神好了些，便把孩子要过来，放在自己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由她带来人世的小生命。

刚刚哭了几声，这会子小家伙闭着眼，乖巧地躺在襁褓中。刚出生的小婴儿皮肤皱巴巴的，也看不出什么长相，但在初为人母的庄蕖眼里，却是她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孩子。

香雪和柴玉这会儿没事做，也凑过来看孩子。“四皇女可真乖，不哭也不闹。”香雪笑道。

“四皇女？”庄蕖听见这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这孩子按序齿，是应该被称作四皇女的。

皇子皇女的名字，都是由皇帝来定的，这一辈皇女起名是“怀”加一个玉字旁的字，比如袁贵妃所出三皇女，大名便叫做高怀珍。至于小名，后妃倒是可以自己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