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四、阿耶

“嘟……”

“喂，您好。”

凉之沫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呢，手机就自动关机了，她立刻在抽屉里翻着连忙将充电器接上。

无形之中，她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

直到凉之沫将手机重新插上电，一开机入眼的就是四五个未接电话。

很急！

陌生电话！！

凉之沫点着回拨键的手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抱歉，刚刚手机没电了。请问……”

对方语调急迫，把大致情况和她说了一下。

“是的，我是。”

“方便的话麻烦您尽快来一趟医院吧！喂……可以麻烦您来一趟医院吗？”

凉之沫脑海中被“医院”两个字占据。

心里有一处柔软轰然坍塌。

“好的，麻烦了，谢谢您。”

凉之沫心里瑞瑞不安。仿佛一切都在昨日。

“丫头你来了……”阿耶这样说着清清浅浅的一句话。

“阿耶最近好吗？”

凉之沫距离上次来已经有一月有余了。虽说时常电话联系着却始终不如面对面的坐着细聊。

“好着呢，丫头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在忙些什么呢？”

“我最近在写一本书。”凉之沫在为新书构思框架，“出去外面找了一下灵感。”

“是吗？”阿耶极为捧场，“可是有些有趣的事？”

“是发生一些事，”凉之沫嘴唇微抿，眼眸清明，低笑道，“不知道算不算，我一会儿给阿耶唠嗑一下。”

阿耶看着天空飘落的雪，呢喃着说一些她听不太真切的话语。

他领着凉之沫上楼。

阿耶之于凉之沫是特别的存在。

他没有家人，是一个独居老人。瘦高的带着一副圆圆的老花镜的，添了几分可爱喜感，这么大的一个书屋，他管理了好多年了吧！

凉之沫抖落身上的落雪，厚厚的红色围巾也从脖子上取下。她看向穿着没有“鞋底”特别的鞋一步一步缓慢上楼的阿耶，他的鞋很特别！

“阿耶，你的鞋？”凉之沫看着这双黑色布面的鞋，不解的问，心想这不应该是夏季穿的吗？“这样式……”

“哦，好看吗？”阿耶的眼里闪过光，从未有过的明亮满满的自豪感，“很好穿的呢。”

“阿耶会不会有点冻？”

凉之沫这次来，也给阿耶带了新衣服，还有一双有绒毛的雪地靴，比阿耶脚上的应该暖和很多吧，她如是的想着。

每年每到换季，凉之沫都会为阿耶准备一些新的衣服。尽管总被耳提面命不许铺张浪费。阿耶总会说，“有穿的就行，穿烂了再置办新的。”

再次看向阿耶，阿耶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甜蜜，而这只有在他看一个有着刺绣荷包时才会露出的傻傻的幸福微笑。

对于这双鞋，凉之沫更多的是在考虑他穿的鞋会不会太冻了。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阿耶领着她一边上楼一边解释着，“这叫千层底布鞋，没见过吧！”他爬满皱纹的脸，那深深的笑纹就像一道暧昧的光，将整个人都照亮了起来。

听着阿耶介绍，凉之沫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鞋子，听说过也是极少的。

“很暖和的，”阿耶侃侃而谈还说了这鞋子的妙处，“冬暖夏凉。在这冬天时，屋里穿一点也不觉得冷。”

在阿耶的解说下，原来这“千层底布鞋”来头还挺大。

不过，凉之沫更好奇的是阿耶的鞋是谁送的。

鞋子的边缘不似缝纫机打印的那样生硬，而且很细致。料子也是好的那种。

凉之沫的印象里记得婆婆好像会做类似的这种鞋子……或许可以回去翻翻照片看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千层底即为千层底布鞋，因鞋底用白布裱成袼褙，多层叠起纳制而成，取其形象得名。其在面料上为礼服呢等上等材料，配以漂白布里制成鞋帮，经绱作成鞋。鞋子穿着舒适，轻便而且还防滑，在冬季穿也是可以的有保暖的效果，夏季也可以穿，还能透气吸汗。”

阿耶对鞋子的制作极其清楚，要不是知道阿耶的针线活一般，凉之沫都快怀疑是他老人家自己做的。

“原来这布鞋的好处那么多，”凉之沫又说道，“说真的现在在市面上很难看到有卖这个的。”

回到暖屋，阳台的窗已经堆了一层薄冰，鹅毛大雪的影子依旧遮不住。

凉之沫皱着眉头，米白色的风衣上挂着如玻璃珠的小水滴，很是晶莹，一头长长的及腰黑发，手从耳后将头发舒展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头发长了呢。”

她没有想过要剪，适度就好的长发刚刚好。

一头黑发视乎是链接过去岁月的时间线，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