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子时。

四人一起出现在青山宗旁。

青山宗红瓦白砖，不似宗门，反倒像一个大些的宅院。

门口守夜的弟子昏昏欲睡，见到他们猛地打了个激灵：“出示令牌。”

柳英如四人一齐拿出黑铁令牌。

这玩意是进入青山宗的凭证也是件奇事。

更奇的他们真的要拿令牌进去，因为他们弱，分头行动未必能进入敢冒充玉虚派的青山宗，而沈南淮要看他们的表现。

“进去吧。”

守卫有气无力，看上去是真的很累。

四人一齐走进宅院。

柳英如眼前一花，手脚缩水，肉感的手脚是，她的小时候？

温柔明净的绿裳女人抱起她轻轻地哼小调，音调软糯动听。

柳英如睁大了眼睛。

是阿娘。

她入幻了。

幻境中还能套幻术？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夫君出去半天了。”

抚着大肚子的娇俏女人焦急道。

她是王皇后，幻境里的时候是鲁王妃。

一侧端庄沉稳的女人——先太子妃，抱着惶恐不安的小赵屹说：“安静些，丽娘，我们妇道人家在这时该静心等待。”

柳英如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刀兵的厮杀声入耳。

“秀秀，这孩子一向顽皮，要叨扰了。”

大名鼎鼎的水之湄说，神情平静。

明明抱着她唱小调时无比温柔，走时却又如此果断，即使知道自己很可能回不来了。

为什么是她呢？

柳英如虽然记性强于常人，能记得一些两岁左右的事，但对这件事还是模糊的。

她把事情想得无比壮烈，认为阿娘是在无比危急之刻挺身而出，却没想到当年的一切抉择都如此平静。

幻境忠实的还原了她的记忆，包括小调等不易察觉的细节。

她也能理解一切，因为在场三人母亲是唯一的开脉高手，能拖延时间，因为她的身份最不尊贵。

那么是什么使她失去了母亲呢？

是实力，是野心。

靖王对皇位的渴望，北荒对大乾的仇恨和征服欲，是事情的根源。

缺乏实力和实力附带的地位的母亲，就这么被放弃，被死去。

阿爹可以为了娶阿娘跪祠堂，却无法来救她，他正和这时的元泰皇帝一起对敌。

如今的她已经长大，却也无法参与到这种等级的大事中。

她甚至连锻骨圆满都无法达到。

柳英如闭眼，手上多出一把刀，面前是五花大绑的陆持盈。

“你有一个机会，取代她成为先天灵骨。”

柳英如眼睛瞪圆，猛烈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抱怨归抱怨，可是不想换爹妈啊！谁要和陆持盈做姐妹啊！”

这一嗓子把幻境喊塌了。

眼前是青衫的仙君，沈南淮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话语隐含调侃：“你的嗓门很大。”

柳英如尴尬地挠挠头。

一边张友和之前昏昏欲睡的守卫也恭贺道：“恭喜师妹。”

或许是因为幻境的考验柳英如的脑袋还有点发胀。

青山宗不重要，原来如此，有什么是沈南淮一个元婴高手解决不了的困难，怪不得赵屹没怎么叮嘱她，这一关是考验心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徐子桐的喊声传来。

柳英如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吼声，觉得他还怪有志气的，就是不知道幻境里他的心魔是什么。

看了眼桌上的香，还剩大半，想来这就是考核时限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持盈醒来，她依旧是不说话，默默走到赵屹身边，等待他醒来。

柳英如心里盼着两个人都能过关。

赵屹不提，她对徐子桐是有些提防，可大体上相处还算不错，所以即使他只是幻梦中的残影，也希望他有个好出路。

徐子桐的脸色在幻梦中不知遭遇了什么，从冷汗涔涔到面颊青紫，就在看护的张友准备出手时，他睁眼剧烈喘息。

沈南淮评价：“机心不可过重。”

徐子桐行了一礼：“晚辈受教。”

香只剩颤颤巍巍的一小截了，赵屹还没醒。

陆持盈忍不住推了推赵屹，他翁动嘴唇，悠悠转醒。

沈南淮什么也没说，手抛出千纸鹤，化做活灵活现的仙鹤自己先跳了上去。

“此为鹤舟，待入门后你们可以自行购买代步、也可使用公共仙鹤或驯养灵兽。”

好神奇。

柳英如好奇地摸了摸仙鹤羽毛，冰凉的，和纸一样。

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