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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春虽然一个头两个大,却深知这事避不得,只得迈步往外要走,燕母一把拉住他,道:“你别去,我去,大不了全推到我一人身上,他若非得送个人去吃牢饭,那就我去好了。”
燕归春哭笑不得:“阿娘,我是有多无能?家中事,本就该我一力承担,哪儿有让您冲锋陷阵的道理。”
燕归春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单凭燕母泼妇般的行径就能永绝后患。
他才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江家人不会和燕母一个乡下无知老妇人计较,最终苗头对准的是他,所有的后果也要由他来承担,他若肯老老实实地便罢,否则岂是燕母一个能够解决的?
他有些没底气的承诺:“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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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春虽然在燕母面前表现得很有男子汉气概,等见了江清寒,还是不自禁的有些气怯、心虚。到这会儿才深深后悔:就不该做理亏的事,否则何至于有现如今这种境地?
但后悔也晚了。
他重新向江清寒见礼,顺带着代燕母向江清寒道歉。
江清寒自是不会和燕母计较,他只打量着燕归春,问出心底的疑惑:“梦得近年一直过得就是深居简出的日子,她处境如何,你真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话问得有些放诞无礼了。人家夫妻怎么相处,那是人家夫妻的隐私,别说江清寒一个庶出表哥,就是嫡亲的兄弟姐妹,比如萧梦成,只怕也问不出口。
就不该问。
一旦问出来,大家彼此都难堪,而且也略显猥琐,窘探人家夫妻隐私,怕不是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和大病?
燕归春也完全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拒绝回答:你管得着吗?
但一则江清寒有先前的闪电奔雷的架势震慑住了燕归春,二则燕归春自己心虚,是以艰难的嗫喏着开口:“她喜静……”
“她的喜好我当然清楚,她有这样的要求我也不意味,我是问你,她的生活如此清贫寒酸,你也一直都知道?”
“这……我……”燕归春脑门都要炸了:“我去书院的时候多,平日很少回家,偶尔归家,也都在……苦读,家中琐碎杂务,自有家母料理。”
说白了,他是这个家的唯一希望,平时忙是常态,偶尔回来一回,待不到一两天就又匆匆出门,燕母拿他当个金宝贝蛋似的宠着,怎么会让他因为家长里短分心?
至于家里人,谁谁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他哪儿有那个闲心一一过问?
江清寒嘲讽的呵了一声。
亏得他有脸承认,他是怎么做到对嫡妻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的?他也配和萧梦得称“夫妻”?
不说夫妻之情,连一点儿夫妻之义都荡然无存,天地生他这样一个奇葩也真是千年难见的奇观。
是该说自己当初看得太准了呢,还是说看走眼得太离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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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春很是不自在的道:“大千世界,有无数夫妻,未见得每一对夫妻相处模式都一横一样。再,再说……”他没什么底气的道:“当初结亲之时,萧氏也知道燕家不过是农户之家……”
他乍着胆子瞥了一眼江清寒。
两家结亲之际,对彼此都是有过相当深入的了解的,既然江家同意,萧梦得肯嫁,就是对燕家的认同,燕家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自然平日里就是粗茶淡饭,也就年节之时才会有鱼肉荤腥……”
断没有为着某一个人就改了的道理,那也不是过日子人家的风气。
江清寒仍旧报之以“呵”,他在乎的是萧梦得一日三餐,吃什么喝什么吗?
他在乎的是燕归春对萧梦得的态度。
退一万步,他真敢拍着胸脯子说,他们吃的和萧梦得吃的一模一样?
萧梦得的处境,不过就是勉强活着,将将饿不死罢了,但凡她生点儿稍重的病,就是悄然殒命的下场。
居家过日子,最基本的就是柴米油盐、吃喝拉撒,这些细微琐碎之处,也是最容易拿捏人甚至是苛待人,偏又悄无声息,最不易引人注目的地方。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只猫儿狗儿,不拘生冷,随意撒一点儿吃食就行的。
燕归春不肯承认是他疏忽,也不承认他是有意纵容燕母的恶行,可见眼光、格局、心胸也不过如此。
他对萧梦得就是全然的无情无义。
既然他无情义,江清寒也就懒得对他多一分仁慈,他径直说明来意:“从前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横竖两家亲事已经作罢,自此之后山高水长,你和她便永不必再相见了。”
燕归春默默的垂了眉眼。
江清寒才懒得管他想什么:“萧表妹的嫁妆,还请燕举人理一理。”
燕归春慢慢抬起眼。
江清寒冷冷的和他对视。
他吱唔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