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那时候就在。”

“啊……”他还真敢承认：“这么说，是你故意从中作梗？”

江清寒露齿一笑，道：“二妹妹确定是我从中作梗？”

“呃……”

江二姑娘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从中作梗的人是谁，但七哥也别装得这么无辜啊，要不是他有意拖延，母亲也不能破坏的那么容易。

她眨巴眨巴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确定仇……仇妹夫，和萧表妹不是良配？”

“我不确定。”

“……”

懂了，七哥不过是小试一把，既试出了母亲的私心报复，也试出了仇盛的不坚定——他宁可相信流言，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

更甚，也许仇盛一直都是个投机者，所以一旦露出对他不利的苗头，立时就更弦改张。

江二姑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七哥心机太深，也太可怕了，这如果他想算计谁，会有失手的时候吗？

可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否则也太伤兄妹感情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江二姑娘没忍住，道：“七哥就不怕萧表妹知道了，会怨恨你？”

江清寒只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江二姑娘一眼，道：“她自怨恨她的，横竖我什么都没做。山长水远，梦成表弟的书信有所耽搁，庚贴到的不及时，只怕这是天意。”

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二姑娘悻悻的笑了笑，道：“我自是不会多嘴……”

只要他问心无愧就好。

可这会儿江二姑娘也动摇了，七哥的心思深不可测，他嘴上说的，表现给世人看的，都是“他和萧表妹绝无可能”的结论，可这不一定是真的，他自己心里又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原本江二姑娘觉得自己找七哥帮忙是为了萧表妹好，可这会儿竟然有点儿怀疑自己是自投罗网，无形之中成了七哥的“帮凶”。

她原本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替萧表妹寻了个还算正确的出路，现下却十分怀疑，她总有一种预感，也许，可能，大概，萧表妹这门亲事，也不过是他引势利导，百般算计之后的结果。

可他真就这么狠？对萧表妹如此，对他自己也是，竟然真的忍心把萧表妹嫁出去？

但凡他对萧表妹有一点儿喜欢，他会眼睁睁的看她嫁给别的男人？

还是说，他也不过和保宁郡王是一类男人，不过是想通过各种极端手段，就为的是打压得萧表妹没有一丁点儿斗志之后，让她心甘情愿的雌伏，给他做妾做外室？

江二姑娘竟觉得脊梁骨嗖嗖发凉。

***

江清寒似无所觉，甚至还闲谈似的问江二姑娘：“二妹妹当真决定了要嫁给保宁郡王爷？”

“……”江二姑娘情知他不会无的放矢，当下收敛心神问：“七哥教我？”

江清寒朝她笑了笑，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如果你单纯喜欢郡王爷，真心怜恤琅哥儿，那就当我没说。”

“如果不是呢？”

“那就另挑个人吧。”

他说完就走，江二姑娘愣了下，几步追上前：“七哥，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江清寒淡淡一笑，道：“本来这一半都不应该说。”

“……因为我帮了你，不是，帮了萧表妹？”

他大言不惭的承认：“是。”

我……

江二姑娘气得想跳脚骂人，可她也知道江清寒得罪不得，只能陪出笑来道：“既然七哥要谢我，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江清寒也就站住脚，正色问江二姑娘道：“我猜你劝服大伯父的理由之一就是嫁过去，除了能照顾琅哥儿，也有能继续和晋王保持姻亲关系，将来江府得以更上一层楼的原因是不是？”

“……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保宁郡王自己的前程再好还能好到哪儿呢？”

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该懂的人都懂。

不管晋王有没有不臣野心，起码太子健在，又向来是个仁慈温善的人，不出意外，他都是毫无疑问的下一任皇帝的接班人。

晋王想要篡权，风险太大，若他肯安分守己，那保宁郡王充其量也就只是个王爷。

江二姑娘愣愣的望着江清寒，道：“这道理其实很简单……”

“是啊。”

“可为什么……包括我自己在内，怎么一直都没明白？”

江清寒殊无得意，只淡淡的道：“当局者迷而已，我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们当然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可明知道要冒的是杀头的危险，仍然有人追名逐利，不惜冒着诛九族的危险？

为什么？还不是一旦成功，那成果太喜人？

身处局中，人们总是不由自主的把结果往利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