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宁寿长不高兴。
“要是不想让御史参宁家一本,就纳!”
宁寿长十七岁生了宁旭,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过问,宁旭却多智强势,近几年愈发精明强干,他是有些怯这个长子的。
“宁郎……” 柳心哭唧唧。
“劝你省省,他死了三个老婆,可不是梁山伯许仙那块料!”宁旭可没怜香惜玉的心,一句话把柳心的哭声也怼了回去。
“那…总不能把人家母女两个扔在这,先跟咱们进京,我再找个宅子安置,不让她进家门就是。” 宁寿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次日,谢玄左拥右抱上了马车,像是要把整个春月楼的莺莺燕燕搬回京城。
“谢玄!出来!” 宁瑛瑛总算逮到了他。
“宁姑娘,公子请你上马车说话。” 月娘出来,笑吟吟请她进去。
“找我何事?” 他眼下有两道乌青,像是一宿没睡。
宁瑛瑛懒得嘲讽,这副姿态,在花楼里泡一日能有什么好事?
拿出昨日收下的那个酒盏,放到他的酒壶旁边,凑成一对。
“谢谢宁姑娘。” 谢玄倒坦然,一起走了这么些日,她能认出他常用的酒器,也不奇怪。
“柳娘子是你安排的?” 宁瑛瑛开门见山。
“是。但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感兴趣!但,不许伤害我家人。”
谢玄的关子没卖成,觉得无聊,又抛钩:“你爹的官,是买的。”
宁瑛瑛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回过头来想想,宁寿长考了一辈子都没中,偏是和郑家联姻后就高中了,的确是有猫腻。
心里叹气老爹不省心,更不知道谢玄打的什么算盘。
宁瑛瑛本就不想趟这个浑水,也做不了什么,索性摆烂:“那你去举报吧。正好,我还不想进京。”
科举舞弊年年都有,后果无非就是销了功名,宁家又不指着俸禄吃饭,顶多就是丢人,但能回梧州府安生过日子也没什么。
谢玄懵了,不是……这丫头,怎么软硬不吃啊?
各怀心事的一路,总算走到了京城。
谢玄拉着一车花枝招展的美人,刻意停在在城门口现眼,与宁家诸人告辞。
还没等走,迎面骑马飞奔来个姑娘,飒爽又骄矜。
“西辞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
这姑娘一手掀开车帘,登时大怒,把莺莺燕燕拉下车:“你们都给我下去。”
“慢着。”
他左拥右抱温香软玉,一身懒骨头,斜睨着康宁公主,不悦道:“你做什么,一来就搅了我的好事。”
“你怎么能这样?” 康宁公主被他气得眼眶都红了,小女儿的心思溢于言表。
“我找我的乐子,关你什么事?” 谢玄的视线落在一旁正看热闹的宁瑛瑛身上,又瞥了眼斗鸡似的康宁,勾唇。
祸水东移:“宁姑娘,别忘了我与你说的话,咱们回见。”
果然,康宁公主狠狠剜了宁瑛瑛一眼,追着他离开。
“你和谢世子啊,你们两个…嘿嘿,关系不错。” 宁寿长若有所思。
“你哪里看出我们关系不错。” 宁瑛瑛正在心里问候谢玄,还没进京,就替她惹恼了公主!
“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嘛!谢世子人长的漂亮,家世又好,你要是能攀上高枝,你爹我也要跟着沾光。” 宁寿长对自己女儿的长相很有信心。
宁瑛瑛翻了个白眼,问:“他家世好,长得好,为啥娶我?爹你准备给我多少嫁妆?”
宁寿长:……
“您就是再读一百年书,也摸不着人家的门槛,想得美!”
“讨债鬼!都是讨债鬼!” 宁寿长气得跺脚,骂道。
宁家没安顿好宅子,只在喜雨巷租了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刚到门口,就见几个衣着不凡的人等在外面。
“来人可是梧州府宁家?” 身材干瘦、一脸精明相的老人迎上来。
“正是。几位是?” 宁旭问。
“在下潘富贵,是国师府的管家。”
“潘总管!哎呦呦!怎敢劳您大驾!” 宁寿长跳下马,好一阵奉承。
“宁大人客气,国师让在下来给大人接风。”
“宁某一届书生,怎敢让国师如此看待,惭愧,惭愧。”
宁大人三个字可叫到了他的心坎上,也不想想,国师为何对他一个六品小官如此殷勤?
“宁大人与靖国公世子一起入京的?” 潘富贵问。
“是,我们的关系好得很,一路互相照应的。” 宁寿长只当是沾了谢玄的光,表现得更亲厚。
潘富贵煞有介事地打量了身后的宅子,渐渐入题:“大人这住所…似乎挤了些。”
“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