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九章
蛛娘收起了套索,从树上飞快爬下来。
“来了吗?” 裴柔之问。
“来啦!”蛛娘说。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面上带笑。小毒蜂更是背过身去,悄悄抹掉了眼泪。
杨晏等人的大部队被留在了下一座城池,他们这些人则跟着东家秘密返回南屏郊外。如今计划顺利进行,众人都欣喜不已。
军马并没有中毒,只是被下了一些小毒蜂的独家泻药,用的是兽医不易察觉的民间偏方。
至于跨过七八百米的距离,投放到饮马的井里…… 裴柔之看了眼蛛娘,又看了眼魏锦绡。
马车由远而近,在路边停了片刻后,两道身影迅速跃下,其他人则仿若未决地继续赶着马车,顺着官道走远了。
“都顺利,放心吧!过几天应该就能放人了。” 傅惊梅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粉,脱下内增高靴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毒蜂走上前:“东家……”
“大伙有事的时候,你次次冲在前头。等你有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傅惊梅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使劲给了他肩膀一拳,“瞧不起谁呢?”
小毒蜂看着都要哭了。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自己走吧!我也不敢再留你。” 傅惊梅放下束得紧紧得男子发髻,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再不敢了。不然就让我……” 小毒蜂竖起手指,准备赌咒发誓。
“上厕所没纸。” 田三手打趣道。
众人哈哈大笑。
“接下来如何?” 裴柔之问傅惊梅,“马上冬至了,我们也该去和杨晏会和。”
“不急。还有件事要办。” 傅惊梅擦掉鬓角残留的妆容,眼神坚定,“我们回南屏城。”
二捣鬼从酒肆出来,拎着半斤老酒,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腿脚早在几年前就被打残了,平关城的差役够狠,打板子的时候半点没留手。二捣鬼当时被打得血迹斑斑,只顾着庆幸捡回条命,丧家之犬般被赶出了城。等到想起来去看伤时,已经太晚了,那顿板子伤了他的筋骨,从此都得这么着了。
对于当年的事,二捣鬼记忆犹新,心里这口气从没眼下去过。
拍花子的营生是无本的买卖,他做了这几年,也颇过得去。看着床头放着的几块大银锭,二捣鬼狠狠地碾碎花生皮。等他有钱了,不但要大摇大摆地回平关城,还要请个道士,让当初那个害他的女鬼永世不得超生!
他筛了筛酒,咯吱咯吱咬着鸡骨头,想象着那美艳女鬼嘶喊求饶的样子,十分快意。
对街又传来那个老板娘卖弄风骚的揽客声,二捣鬼凑到窗边,怨毒地看着那女人丰满妖娆的身段,舌头舔着上唇,像是毒蛇的信子。
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那天他在平关城中,失去的远不止一条腿,还有身为男人的本钱。二捣鬼的目光舔过女老板成熟而妩媚的身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愿去想自己的缺失。
不过没关系,他有钱了。
二捣鬼幻想着自己回到平关城,回到那个曾是他美梦又是噩梦的地方,穿着绫罗绸缎,做人上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要找最漂亮的姐儿,尽情地折磨她们,□□她们,让她们跪在地上忏悔曾经对他的不屑一顾。
二捣鬼作着美梦,半点没留意到房顶上那细微的响动。他吃饱喝足,也不管那桌上的狼藉,倒头和衣而睡。
再次醒来时,二捣鬼咕哝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身上那种束缚感来自何方。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谁!二捣鬼想要嘶喊,可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面前的几个人都戴着面具,身形各异,有男有女。那些面具显然是集市上随便买的,色彩粗劣而浑浊,然而此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氛。
“前些天,和征西军的那笔买卖,是你牵头的吧?” 坐在中间的那个人说话了,声音既不低沉沙哑,也不阴森可怖,反而温和平静,像是谁家临窗而读的小公子。
二捣鬼眼神闪烁,没有反应。
“我们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你把其他拍花子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们,这个就是你了的。” 那个人指了指二捣鬼脚下,他低头一看,赫然是块金光熠熠的元宝。
二捣鬼又喜又忧。钱,他当然是想要的,可有命拿钱,没命花钱的道理,他也是清楚的。
对面那个人猜出了他的心思:“说吧,要怎样你才肯说。”
哦?对方似乎很好说话啊!二捣鬼心下稍宽。既没有上来就要打要杀,也没有半点折磨威逼的意思,对方好像是真的奔着做生意来的。
二捣鬼竖起两根手指:“你们先把我放了。明天正午在福顺酒楼大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数!”
“二十两?”
“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