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真实缘由何在,老身亦不得而知啊…”
婵娟不甘追问:“大司命就未透露些什么?”
少司命道:“仙子亦道,大司命他向来守口如瓶。遑论此事于我天相宫并非光彩之事,他自不愿多提。”
婵娟两只肩膀一垮,失望地靠回座背。
事情闹得这般大,搞半天,他与那花仙竟然没有成?!
我好唏嘘。
因为太是唏嘘,不觉将心声吐露了出来而不自知。
少司命浮盖拨弄茶水,道:“说来老身很是对她不住,受人之托未得忠人之事,那段好事成就与否,却要看她与神君造化如何。”叹气:“成不成的又能如何,不说她如今已被革去仙籍,即便得以重列仙班,依老身所见,终也要落得场空。这么些年,除西王母座下那位仙子,老身还不曾见神君对哪位女仙另看一眼。那花仙纵得一世情缘,亦不过是场露水情缘罢了。”
我唔了唔。
少司命放下茶盏,以过来人姿态语重心长劝戒道:“欲念害人啊,看看老身,再看看那花仙,只盼二位仙子他日万勿被情念冲昏头脑,伤及自身才好。”
到此,这段裹脚布般冗长对话终算是落入尾声。少司命很是达礼地谢过款待,继而将茶水的滋味大力激赏一番,随后便告辞回九重天去了。
我们将其送走,磕着瓜子又是阵唏嘘。
想朱华深晓我山宫岁月枯闷,日前去凡间办差时顺带捎来一册话本与我解闷,我近时正翻看,看到书中有一语,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碰上这桩,颇生出些体悟。
情这东西,属实是个叫人死去活来的东西。
算算时辰不早,待要去将晒在外面的棉被收一收,却又有客来访,其声朗朗。
“风伯。”
“雨师。”
“特来拜望神君。”
我看婵娟,婵娟看我。可叹这神仙真是经不起念叨。
就在个把时辰前,婵娟正说到玄洛罚下的手段数万年不变,一则仙德可包万罚。道是早年间,寒溟宫大门前每日都要巴巴儿站上那么几个天兵天将,皆来呈送誊抄好的仙德。东西呈上来,君上却也不看,全堆在书案上,没几日堆成尺高。书房里侍候的丹青姐姐很是为难,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后来,索性全送去膳房做火引,好歹也算发光发热过了。又道是宫门前罚站的大军里头,常年可见一抹靓丽的倩影。
而那抹倩影,当下正就站在宫门口。却是雨师。
这风伯雨师均是九天战将,玄洛旧部,亦是九重天上人人称道的恩爱夫妻。闻说雨师旧时少年心性,三头两日溜去凡间寻乐。玄洛每每寻她不到,便令风伯下凡拘她。拘来便罚抄八百遍仙德。雨师屡犯不改,终于当抄到八万遍的时候,与风伯两个在我跑你拘中追逐出了爱的火花,瞧对了眼,便在凡世上元那日定了情,乃至后来结为夫妇。
每逢上元佳节定情之日,这两口子便要携手下凡赏灯幽会,万年如一,真真羡煞旁人。
玄洛有意无意地牵得一手好红线,两口子至今铭记这份媒妁之恩,每每下凡幽会都不忘顺道过来拜望。
婵娟去应门。我支了把笤帚打扫满地的瓜子皮。心里掐了掐日子,叹仙乡之外,红尘之间,又是一年上元佳节。
风伯雨师入得殿来,好是一双神仙璧人。
今时再瞧那雨师,甚是淑雅端重,乍见之下,已然瞧不出半点少时淘气的影子。
她脸上笑容不多不少,语调不轻不重:“神君既不在宫中,本不该过多叨扰,但听闻宫中有梅雪沏茶,这可是难得的好物,我夫妇二人说什么都要觍脸来讨一杯喝。”
朱唇皓齿开合间,笑眸闪闪烁烁,不经意流露出的几丝慧黠神采,方能使人联想到昔年寒溟宫门前那道独树一帜的风景。
刚才少司命的出现,在婵娟心头那团八卦之火上添了把干柴,如今正烧得欲罢不能。她如何不会放过这个打听天上新出炉八卦段子的绝佳机会。
不久前刚摆过来的茶具,这便用上了。
风伯吁一口茶,悠哉悠哉道:“本仙新近倒是听了那么一耳朵,说来还与神君有莫大的牵扯。”
我明面上不动声色,两只耳朵竖了竖。
婵娟一听,难掩兴奋之色,脑袋直往风伯那头凑,表关切道:“上仙此话怎讲?”
方才,风伯那话一经出口,我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雨师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回,却不愧为素日提刀拿剑的武将,手上甚稳,愣是把持住茶汤未使其晃出半滴。
雨师向风伯甩去个眼色。
风伯本已搁下茶碗,摆出要开腔的架势,恰是时,十分心有灵犀地接住了自家夫人这个眼色,复端起茶,关上了话匣子。
婵娟心急如焚:“上仙这是卖关子呢,小仙道行不够,不兴这样戏弄。”
风伯看向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