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时光在夜幕中静静地游走……
翌日清晨醒来,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整个都城。
穆远依旧早早便骑马入宫上朝参加政事,出门时且吩咐府中管家让账房支些银两给兮,让她为穆姎翊添置些许新的胭脂衣物首饰。
兮端着洗脸水走进穆姎翊的闺房,推门而入,她仍懒散的裹着被子沉睡着。
掀开床帘,只见她如毛虫般弯曲着身子,手脚皆攀附在被子上,侧身而眠。
对于她这般慵懒的模样,兮早已见惯不惯。兮蹲下身来,对着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了几句,而后一下将她的被子扯走。
迷糊的人儿,恍惚之间好似听明白了兮耳边呢喃的话语,瞬间便褪去了绵绵的睡意。
穆姎翊一下弹立起来,双腿盘坐在床上,撑大着眼睛,直直盯着兮,“兮,今日当真可以出府?”
“是的,姑娘。”她抱着被子微笑的回答着。
“太好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了。”穆姎翊立马跳下床来,不顾赤足,便在地上游走。
兮将手中的铺盖放在床上,拾起台上的鞋子,“姑娘,鞋子……”蹲下身来为之穿上,“好了。”
翻开衣柜,上下翻看了几眼,随意挑了一件衣裳穿上,而后坐在梳妆镜前,一番装扮后,便拉着兮匆忙的向府门跑去。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街道两旁的摊贩们也纷纷叫卖着自家的商品,看到此情此景,穆姎翊兴奋的拉着兮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姑娘,街上人多,小心为上。”兮一本正经的说着。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顾忌,随意掀开脸前的纱幔,站在一小摊贩前,拿起摊上的饰物左右翻看。
“兮,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
“姑娘……”
“好啦!兮,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你就不要太担心啦。”拉过她的手,“你看这小东西,做的多好啊!送你如何可好?”
“姑娘,我们还是先去制衣坊吧!”
“好吧。”不舍的放下。
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太多是穆姎翊在边城未曾见到过的,与她而言很是新奇。
然而对于兮而言,穆姎翊的一切皆比之重要千百倍,如今的都城早已不是明面上那般平静的模样,她始终谨记入城时穆远对她的叮嘱。
兮的身世坎坷,父母纷纷死于胡人之手,是穆远将之带回西伯侯府抚养成人。
兮自幼习武且伴穆姎翊长大,在穆姎翊心中,兮从来不是侍从,穆姎翊希望兮能够忘却心中的阴暗,放下心中的恨意,轻松的度过这一生。
穆姎翊悄悄的透过脸前的纱幔看向兮那张时刻严肃的面容……
兮的身世是她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那即是兮的柔软之处,亦是她坚强的源点,纵使在乎她的人从不提起这话语,她都甚知自己的使命。
在此美丽的韶华时光,没有任何人能意识到危机的存在。此刻她永不会相信穆姎翊这朵美丽的花,会在岁月的韶华中慢慢枯萎,光华渐渐散去。
“兮,你看这身衣衫好看吗?”穆姎翊拿起一身素雅的衣衫自顾自的比划起来。
“好看,就是太过素雅,嗯……”看着眼前的衣衫,思虑片刻,兮为之挑选了一件既素雅而又不失艳抹的衣衫,那是一身稍红的衣裙,罗裙上且绣着朵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
“还是兮的眼光好,这件可待及笄之礼结束后,穿来酬谢宾客。”
她拿过件衣裳,且迅速的将之换上,在镜子面前,两手提着衣裙,左右相看,满脸欢喜……
不知不觉,回到都城已有月余,随即等来了穆姎翊的及笄之礼。
及笄是女子一生除成婚外最庄严,最神圣的日子。女子行过及笄之礼,便是向众人宣告她的成长,向世人展示她从一个女孩蜕变为一名女子。
晨阳初醒,穆姎翊便早早褪去了朦胧的睡意,还未待兮来呼唤,她便掀开床帘,整理床铺。
只因今日宾客满门,穆氏所有亲朋都会来见证她的成长。
大早,仆人们已披着初晨夜露,忙碌的布置着及笄之礼。
辰时,兮带着一干侍女,端着及笄之礼等一切有关之物来到穆姎翊房中。
时辰将至,穆远站在大厅的左边台阶上等待着宾客的到来,司托亦在西边的台阶上一同等候着。
未时,宾客陆续到来,管家带着府中小斯,在门前迎接,众人在小斯的带领下来到大厅。
穆远与众人先是一番寒暄,而后与管家确认礼行等一干事物。
及笄之礼于申时开始,兮细心的侍候她沐浴,为之洗涤附着在内心的污浊,刨去前时所有的不安与黑暗;而后在侍女的相护下,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让她们打扮,最后换上采衣采履……
时辰到,乐师奏起了响亮的乐章。族中长老到了,穆远恭敬的上前相迎,彼此相互行礼作揖后入